桑乾川和左霽帶著剩餘人馬返回後,大軍在約突鄰、阿伏幹兩部得勝的訊息不久後也傳到了酒泉,元恪得知訊息後不禁大喜。

身在洛陽的太尉元爽和御史大夫盧文渺這一次是鐵了心要催促皇帝回京。

兩人也知道兩封加急奏摺是勸不回皇帝的,所以在前兩封奏摺抵達酒泉後不久,後續的摺子緊跟著便到了。

其實元恪自己也明白是時候該回京了,自己留在這裡不僅起不了大作用反而會讓大將軍宇文泰的派兵佈局遭受掣肘,故而在得知前線得勝後元恪便也決定啟程回京。

元恪要回京的訊息傳下去不多久,監天司和地網就安排好了一切事宜,同時不忘傳信宇文泰。

這日正午時分,元恪難得放下手上冗雜紛亂的奏摺,在東灣和周海升的陪同下元恪登上了酒泉城頭。

塞外初春的風依舊有些寒涼,元恪站在牆頭遠眺北方遼闊,入目蕭瑟處依稀可見當年戰陣之上大魏士卒震天的喊殺聲。

城頭之下猶見為當年守將桃文拓立的豐碑,雖石碑被日積月累的風沙殘磨,但雄威不減。

柔然不滅,帝國北地就始終難得安穩,百姓也始終難以安居樂業。

不登城頭,不感熱血。

元恪望著眼目之外的淒涼在心中暗暗發誓,自己在位之時一定要將柔然徹底打服。

片刻後,元恪收回視線又看了眼為桃文拓立的那座碑,他看著碑文緩緩道:「酒泉城外已百年不見柔然兵,下一個百年仍要如此。」

一旁的東灣聞言跟聲道:「有大將軍在,柔然還不敢來酒泉城下放肆。」

倒是另一盤的周海升換了說法道:「據老奴所知這一次的柔然與以往很不一樣,不能大意。」

元恪聞言默默點了點頭,這一次的棘手他也看在眼裡,而這一切自然離不開他那個好大哥的功勞。

不過大魏士卒上下對於柔然都沒什麼畏懼之心,並非自負而是自身實力足夠。

再之後元恪沉默不語,他安靜地站在城頭之上眺望北地,終有一日他要跨過酒泉去草原更深處走一遭。

在元恪登城頭的這段時間,回京的車架與隨行護衛人員都已安排妥當。

未時兩刻左右,收拾好一切的元恪在東灣的陪同下登上了回京的車攆,負責守衛酒泉的將軍劉參出城為皇帝送行。

跟隨元恪回京的隊伍中會有一批監天司和地網的人,不過他們不會一直跟隨,大概進入中原之地後就會有分散在各地或是留守洛陽的其他人前來接應。

元恪坐上車攆後掀開簾幔,最後看了眼身前酒泉城的雄偉。

臨行前,元恪囑咐守將劉參一定要和大將軍宇文泰一起將柔然打回草原,劉參跪地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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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關之外的魏軍營地以北,巴圖魯所派的八千人已陸續抵達,只不過這些人除了叫嚷與騷擾之外其餘什麼事也不幹。

宇文泰沒有去管這八千人有什麼目的只是派遣了一小批人盯住這些人的動向,眼前最要緊的還是侯莫陳景那邊的結果。

估算著時間侯莫陳景與嚴炳初部已經和胏渥部交上手了,至於後續狀況宇文泰暫時還沒有得到訊息。

由於柔然大軍的前逼,致使宇文泰不敢派小股人馬深入草原查探訊息,故而就進入了等待的時間。

另一邊,對於已深入草原的高歡部宇文泰算是徹底沒了訊息。

桑乾川和左霽尤為擔心高歡的安危,多次請求宇文泰希望允給他們一支輕騎讓他們進入草原接應高歡,不過都被宇文泰拒絕了。

如今正值與柔然焦灼時期,要不了多久就會有場大戰,不能分心去管其他。

宇文泰相信高歡能活著回來,所以他也讓桑乾川和左霽相信高歡,兩人要將眼下放在面前的柔然大軍身上。

如此一天一夜之後,大軍營地北面的那股柔然兵馬還是在來回不停的轉悠,有時候也會向前逼近挑釁一番,樂此不疲的做著這樣的無用功。

奉命盯著這群人的小股魏軍始終沒看明白對方的目的,難道就是在這裡故意騷擾?

不久後,身居中軍大營內的宇文泰前後收到了兩封來自酒泉守將劉參的傳信。

第一件事自然是說了皇帝已經在返京的路上了,而另一件事便是關於侯莫陳景和嚴炳初的。

兩隊人馬的圍剿對胏渥部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只不過柔然援軍來的也很及時,而且胏渥部像是一開始就知道侯莫陳景也有援軍所以並沒有選擇與他們死磕到底,以至於如今戰局焦灼,嚴炳初和侯莫陳景回退東北方準備短暫休整之後再出擊。

兩部人馬如今的位置被柔然大軍隔斷在了更北方,與酒泉城的聯絡變得有些困難,其餘倒是沒什麼問題。

知道侯莫陳景進展還算順利宇文泰便也放下心來。

面對不對騷擾的那股柔然士兵,宇文泰之後派武官唐七玉領兵五千前往驅逐。

柔然的這八千人目的就是擾亂魏軍視線,所以唐七玉領兵前來他們就後撤,唐七玉稍微後撤他們又會返回,一時間與唐七玉的人馬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