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小白花嬌豔的面容早已不見蹤影,白皙的臉上變成了小麥色,雀斑逼真毫不刻意,誇張的電眼斜鉤的眼線,妥妥的西方濃妝美人,淡淡一瞥,毫不掩飾的壓迫感撲面而來“誰允許你在這抽菸的?”

肖海寧連忙拾起菸頭“對不起對不起,你這樣換套明城曾經的校服背個書包,不戴這個假髮的話,跟以前很像。”卻又有哪裡不對。

說不出來,想破腦袋他也想不到眼前的伊然是個歷盡生死的老阿姨。

“你先走吧,我晚點到。”

肖海寧哪會拒絕,一想到今晚的拳武場,多多少少有點躁動。

郾城並沒有正規的拳擊場地,但是對於好賭的人而言,地下拳擊場就成了完美消遣的地方,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會聽會算,只要有錢就是老闆。

善惡共存,當善念無法掌控主權,那麼邪惡滋生,便一發不可收拾。

九點五十報名。

與場內的火熱不同,場外來往的基本是些醫護人員,以及一些拳手的家屬,隱隱約約傳來的啜泣聲此起彼伏,視線皆看向那立在那的小破桌,懶洋洋的兩個工作人員,不怎麼走心的合同,印泥,筆。

將人命都顯得有些可笑。

桌上趴著個壯碩的青年,正低頭簽著今晚的‘賣身契’,身旁站立的女人顫抖著手,滿目絕望,麻木的蓋下手印。

合約生效。

錢也到賬。

賣身契分日契,月契,年契。

日契有兩萬的薪酬,月契十萬,年契一百萬。

地下拳武場這地方,自然不會做虧本的買賣,年契的必然是那些優秀的拳擊手,到目前為止,籤的僅僅是那幾個活招牌,代號豹子,獅子,毒蛇,砒霜。

日契雖然時間最短,一般沒人籤,自由的快,死的也快,對打的都是活招牌之一,畢竟要做到物有所值,那兩萬塊也不是風颳來的。

而月契則是為了節目效果講究的是循序漸進,最後要不成為下一個年契候選人,要不就沒有以後。

這一簽,籤的便是生死無求,正兒八經的賣命錢。

“錢會在24小時內到賬,聽清楚了,倘若在契約時間內你還能活著離開這個場子,那麼你就是自由的,倘若沒有,我們也是不負任何法律責任的。”

畢竟錢貨兩清,你情我願的事情。

男人點了點頭,沒說什麼,伸手將女人一推,跨步跟著帶領的工作人員進了場子。

距離報名結束沒幾分鐘了,身旁倒有不少猶豫不決的身影,伊然抿了抿唇,抬首掃了眼身旁晃了無數圈的胖子:“你要籤嗎?”

胖子糾結著一張臉:“我...我不知道...”

伊然便沒再話,可這一開啟話匣,身側的胖子彷彿有人傾訴了一般絮絮開口:“我是不是很沒用啊,太怕死了,我知道簽了可能就沒命了,可是母親的病,再拖也沒命了...”

“每個人都怕死。”

她隨即走近,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信我。”

隨即邁步上前,怔的胖子半晌沒回過神。

“這年頭,要錢不要命的還真不少。”

兩名工作人員呵呵笑著寒暄,隨即垂首抽著煙,隨著桌面輕釦,入目便是一頭張揚的粉紫齊耳短髮,微掀的眼簾慵懶又勾人。

“日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