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個嬌滴滴的閨女共處一室,武炎真怕自己聲音大些又會暴露糙漢本性,就見伊然勾唇點頭,那一瞬的視覺衝擊,與書中那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相疊合,幾天不見,又好看了些。

他閨女,比老婆漂亮的更放肆。

要好好賺錢呀。

武炎急不可耐的拿了套衣服進了浴室,應該心情不錯,嘴裡還哼著歌。

而他心中的彎彎繞繞伊然自不清楚,八天音訊全無,衣服上還殘留著血腥味,沾染過太多鮮血的衣服,就算洗過也沒法抹去。

深吸口氣,將衣服全部用洗衣液泡著,腦中的思緒頃刻揮散。

父親不說,她便不問。

但假如誰敢傷他…

不再多想,趁著無聊,索性將週末佈置的作業拿出來寫。

她學習一般,很多時候翻書佔據了大部分時間,可勝在認真,不優秀,也穩定在中等水準。

當然,武炎的筆記和她成年人的大腦佔了很大部分原因。

沒過多久,隨著房中水聲漸歇,便是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隨著房門輕開,武越披著夜色看過來,那雙頗為相同的眸子同樣落在地上的鞋上,隨即咧嘴一笑看向還是校服裝扮的伊然“爸回來了?”

半蹲在茶几旁久了有點腿軟,伊然合上練習冊點了點頭,點頭幾步走近,用衣袖拭去少年額頭的汗水,可能這邊風水拾竄人長高些,武越的個子又高了不少,語氣有些嗔怪“你跑著回來的?”

“嗯,天快黑了,怕你一個人會著急。”

伊然怕黑,不是那種明目張膽的怕,怎麼說呢,那雙眼在黑暗中彷彿一潭沉寂的死水,空洞間夾雜狠辣,森然冷厲,彷彿要屠盡人間的惡魔。

那雙眼睛武越見過很多次,卻從來不會怕,心口會揪著疼。

他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能感覺到那種無助,想了許久,便將其聯想成害怕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如寒冬臘月懷揣在心口的暖流,垂眸輕問“下次別跑,注意安全。”

“嗯,今晚是個意外,老師要安排過兩天的籃球聯會,我負責統計人數徵詢意見,所以遲了些。”

伊然抿唇,將武越環抱的厚厚一疊練習冊接過,沒把話放在心上,武越習慣性和她彙報行蹤,清冷的少年在妹妹面前總會變身為話癆,兩兄妹的氣氛太和諧,武炎欣慰有餘,又不太好打擾,輕咳一聲才大刀闊斧的走出來,瞅了眼武越笑道 “咋滴臭小子,趕緊洗個臉出去吃飯了,等你好一會了。”

“爸…”只是四目相對的一聲輕喚,一切便在不言中,武越話少,內斂的少年像根青竹似得,招呼完注意力便落在自家妹妹身上,後知後覺發現環中輕了不少,還有些不放心的要接過練習冊“這個很重…”五十幾個同學的課本,抱在手裡不是一般的重,班上的女生要是抱這些成天能換著花樣的哄男孩子幫忙,可轉念之間,伊然已經輕易避開她的動作,幾步上前輕飄飄的放在桌上了,轉首無辜看著他。

差點忘了她妹的天生神力。

“額…我先去洗臉。”

妹子太乖,容易讓他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

受傷前的然然是不屑於跟他說話的,同樣,身處同一個學校,他每天聽到最多的便是這個妹妹做了些什麼。

忌憚也好,畏懼也罷,那些言論他介意過,卻敗在如今的朝夕相處中。

就像爸說的,然然很好,即使犯錯,那也是別人不好。

三人有說有笑的行走在街道上,照著武炎的意思,是想帶自家的寶貝疙瘩去吃大餐,可伊然一直對麻辣燙情有獨鍾,索性去了路邊擼串,喝著啤酒聊著天。

武炎人高馬大,武越也接近一米八的大個,在兩人的包圍下,伊然的存在感幾乎為零。

伊然瞄了一眼,還別說,她爸真不適合在家規規矩矩的吃些清淡青菜,和伊雪在一起的日子裡,他戒了酒戒了煙,因為伊雪不喜歡辣,從來都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