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轉嫁氣運的法門並不多,皆是邪術,甚至於人死之後氣運都不會被殺人者得到,而是迴歸於天。根據各門派記載,被奪氣運者,最終都會家破人亡,哪怕奪回了氣運,也都是孤苦伶仃。

而且轉嫁氣運需要承載物,這個承載物一定要是天資卓越,同樣身負大氣運之人。只是他們下場往往更為悽慘。

據說他們的親近之人,會在一夜之間七竅流血而亡,肉身腐爛。而他們本人也會在這之後大病一場,變得枯瘦如柴,如果是修行者,甚至還會修為暴跌,從此一蹶不振,難逃慘死的下場。

可無論是被奪氣運者還是承載物,他們在經歷這一劫後都會被種下心魔。心魔不退,隨時都有可能喪失理智。

正是如此,奪人氣運天理難容!山上仙家更是將此列為禁忌,只是不知王崢背後之人究竟是誰,竟然有如此膽子,此舉無疑是在對山上人挑釁。也不怕出了冢城後被直接誅殺。

怪不得安無枯瘦的有些沒人樣,原來是這樣。

“打嗎?”

金鱗看著努力壓制自己怒氣的安無,一身電光大盛,長髮隨風飄動,雙眸被紫色雷霆掩蓋,貌若神明。

“如果是現在的他,你我聯手,我有十足的把握將他重創,之後對他要殺要剮都隨你。”看著並未做出回應的安無,金鱗接著說到。

“不打!”

安無緊咬牙關,慢慢吐出兩字,隨後便癱倒在地。這兩個字,似乎耗盡了安無的氣力,地上的他劇烈喘息著,雙目失神。

“本以為是個花瓶,沒想到還有幾分本事。要不你來哥哥懷裡吧,哥哥不嫌你是個男的。”王崢還在不斷嘲諷著,試圖激起對方的怒氣,在安無這些人想著如何殺掉自己的同時,他又何嘗不是在想著如何解決掉他們。

可惜啊,王崢現在還不能殺了他們,氣運還沒有被自己全部收入囊中,如果這個時候他們死了,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現在的王崢感覺很憋屈,他一直認為這些人不死始終都是變數,可現在自己非但不能殺了他們,甚至還要想辦法保全他們的性命。

但是讓他們受到重創,喪失戰鬥能力還是不錯的。屆時果子成熟,摘起來方便。

“既然你說不打,那就不打了。”金鱗扛起已經脫力的安無,扭頭就走:“拼命壓制心魔,真是辛苦了。”

此刻的安無已經沒力氣說話了,倒是王崢還在喋喋不休,依舊說著那些垃圾話。

“這倆人怎麼回事兒?這都不過來跟我幹一架。”王崢知道,這倆人並不是慫,而是足夠能忍,這種人如果不早些除掉,以後會帶來大麻煩。

看著越走越遠的兩人,王崢也不氣惱,簡單調整一下氣息,便接著練拳,拳拳引出風吟聲,圍繞在周身的勁力也更加凝實,彷彿下一刻就會徹底蛻變成拳罡。

“剛才為什麼不動手。”看著狀態好轉的安無,金鱗忍不住問到。同時圍繞在金鱗周身的電弧也緩緩從金鱗身上離開,不知去往何處。

“剛才絕對不是動手的時候,王崢這個人雖然垃圾,但他這些年一直在冢城內苦心經營自己的形象,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他是一個很不錯的人,以至於每家每戶有什麼事情都會找他幫忙,有什麼好處也會想著他。最重要的是,冢城內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最強,如果你剛才擊潰了他,會成為眾矢之的。”說到這裡,安無忍不住嘆了口氣。

“此話怎講?”

“你也知道氣運平分在天地榜上,每個榜上只有五十人,可是倘若天榜未滿五十,剩下的道運便會回饋給冢城那些未登榜的,隨機分配。冢城早已全民修行,自然也都知道道運存在的意義,他們現在在王崢的暗示下,正在商討,如何不讓你們這些外來者登榜。”

“我懂了!”金鱗很聰明,已經知道了安無接下來想要說什麼:“王崢是他們公認的第一,如果我剛才把王崢重創了,他們一定會認為我有能力登榜,所以會在第一時間針對我,想要讓我出局,甚至是殺了我。”

“的確如此。王崢不知道你的來歷,但他根本不懼你出手,你打不過他一切好說,你若是能打過他,只要你想登榜,那就不可能殺了他,而你跟我在一起,意味著你一定是想登榜。如果他被你重創,冢城的人會治好他,而我需要全力壓制心魔,根本無暇出手。而你將要迎接的,是近千人的追捕,其中有不少人確信自己登榜無望,很可能為了家人,對你進行以命換命的攻擊。”

安無說的很對,王崢這個人看起來是個莽漢子,但他心思沉穩細膩,是一個十分可怕的敵手。

“不過他真以為我會什麼都不做?”金鱗冷笑到,他的左眼當中呈現出無數電弧,隨著電弧移動,場景也在不斷變化。

剎那間,金鱗的左眼中出現了王崢的倒影。無數電話在空中相聚,化做一條雷電長龍。

王崢練拳已入佳境,整個人的心神都沉浸在拳法上,根本沒有察覺到身邊的變化。雷電長龍俯視著王崢,隨著幾千米開外的金鱗一聲喝下,果斷地衝向王崢。

別說是王崢了,就連安無都沒想到金鱗竟然還有這麼一手。金鱗知道,這一擊並不會對王崢造成多大傷害,但可以確確實實的噁心對方。

雷電長龍徑直衝下,轟擊著壯碩少年。威力之大,數十米內煙塵翻湧,驚走無數飛鳥,也嚇得草叢中有一灰鼠逃脫。

煙塵散去,王崢已然被電的渾身酥麻,渾身焦黑,癱倒在地,一身拳意盡散,想要突破怕是要不少時日。

遠處草叢中,有一雙眼睛注視著一切,他看到王崢被雷劈後,肩膀上出現一個印記,只是沒有多少功夫就消失不見,不留一點痕跡。

眼睛的主人嘿嘿一笑,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