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熾明體內氣息得以平穩後,隱隱覺得其輕攬於我肩頭的手臂不覺施加了幾許氣力,身覺如此,想來,此時熾明定是已然做好了即刻催動瞬移之術的準備,隨之便不覺相向於其懷中移身了幾分。

正值靜待熾明催動術法之際,遲遲未做回應的澤桑,卻忽而於此時開了口,方才於其唇邊所泛的輕蔑笑意,此時已然盡數消卻至無,眉峰輕挑,眸中頗拂不屑之意。

“所謂的珍貴之人,不過是為一個人的軟肋另同痛處罷了,便如同她對於龍夜而言一般,如若未有她的存在,我還當真未必可如此順利便將龍夜除掉,未有珍貴之人,便就未有痛處,自然便也無法被人以此用作威脅,如此這般的珍貴之人,我可是從不需要的。”

“正因你從未有過珍貴之人,你便也永遠無法感知體會到真正擁有過的感覺。”

熾明話音落罷後,隨即便忽而抬手,自掌心驟然乍現赤色光芒,見及如此,澤桑眉間頓然緊皺,隨即疾身向前。

赤色光芒充斥於雙眸其前,不覺緩而輕合上了雙眸,須臾轉瞬其後,赤色光芒便驟然忽而消散。

本以為再度睜開雙眸之時,我同熾明應當已於雲澤殿內離開,歸返至穹荒之地的殿宇其內,但卻未料,沉寂少頃之後,繼而傳入我耳中的,卻是熾明的一聲悶吭之聲,另同接連二三的輕咳。

此聲入耳,隨即驟然睜開雙眸,只見熾明而今面色慘白,唇角微滲血跡,恍若受到何人重傷一般。

見其如此,再行觀望周遭,此時我二人置身之處,並無改變,仍舊是為雲澤殿其內,與方才略有不同的是,此前駐足於我同熾明身前不遠之處的,僅此只有澤桑一人,此時,卻又多了一人。

定睛相視置身於澤桑身側的翠娘,目光落於其雙眸之內,四目相對,目光交錯,僅此須臾轉瞬之間,我便已然可清晰地感知到,此時的翠娘,已然並未是為真正的翠娘。

亦或者說,應當是翠娘體內,此時已被旁人的魂息所佔據。

這般如此的玩味神情,另同目光蔑然的雙眸,不用再行猜度,此時佔據翠娘體內的,必定是為那邪念玉兒的魂息。

想來熾明方才所施的瞬移之術,便是被她所徑直打斷,熾明也定正是因此,才會身受重傷,猛然咳血。

自同邪念玉兒目光相對之時,邪念玉兒的雙眸便再未偏移過半分,只此定睛相視於我,神情頗為複雜,恍具深意。

邪念玉兒始終遲遲並未開口相言隻字片語,只此默然相望於我,澤桑也如其一併沉聲,可我卻不想同其於此再行這般僵持。

而今熾明因法術被中斷,已然身受重傷,我也不知被澤桑施了何種術法,周身氣力虛弱,只此恢復了寥寥幾許,而今我二人如此這般,莫要談自這雲澤殿脫身而出,就連自保,也已然未有了能力。

再同其二人於此對峙,也著實是為浪費時間,倒不如藉此明言,興許,還可自他二人口中套出些什麼話來,也好藉此思酌對策,覓及碎靈劍所在之處。

思酌至此,再行沉聲少頃後,繼而唇間輕啟,定睛望於邪念玉兒,開口相向而言。

“你究竟想要什麼?”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此言入耳,眉間不覺微皺,縱然她並未同我直言相作回應,不過也確是同她所言一般,我自是頗為清楚,她而今想要的究竟是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