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此人映襯於冥暗河岸邊的背影,眉間不覺略有幾許微顰,頓足少頃,緩步上前,行至同其身側所距寥寥一二步之處,滯足垂眸,半晌寂靜,但此人卻也並未再行有何所動。

見其如此,逐漸平復心底錯縱交織的思緒,畢竟此時於冥暗河周遭再覓及不到旁人的半分影蹤另同氣息,若是相詢於他,說不準還可得知些許有關幽泉的行蹤線索,哪怕僅此只有寥寥,也總歸好過全然盡無。

思酌至此,眉間緩而舒展,輕撥出了一口氣,繼而開口,同其相言。

“墨淵,你為何會在此處?”

出言相詢後,墨淵背對於我的身形不覺坐端了幾許,頓身少頃後,再度轉頭,仰面相望於我,其神情淡然,眉宇之間略拂淺淡寡涼笑意,目光交錯,同我四目相對,但卻也並未有半分起身之意。

“坐下相談可好?”

其聲蕭瑟,略有幾許沙啞,見其面容之上而今呈現如此令我頗覺陌生的神情,相言之聲雖入耳中,我也並未席地而坐,仍舊駐足於其身側,垂眸相望。

“你可知幽泉而今的下落?”

聽及我如此相詢,墨淵眉峰輕挑,唇角微勾,輕笑了一聲,面容其上恢復了幾分舊日我所熟見的神情。

“你為何要尋他?”

“我想我未有何等必要需告知於你緣由。”

“縱然我同你相言,你又可會全然盡信於我?”

“我……”

見我言語吞吐,遲遲未有下言,墨淵唇邊所泛的笑意不覺更深了幾許,但其內所蘊的,卻並非是為悅色,而是愈發漸為濃重的寡涼之色。

“你不會的,所以,你便也未有必要相詢於我。”

話音落下後,未待我有所回應,墨淵忽而站起身形,目光直指,陡然上前行至我身前,須臾轉瞬之間,便已置身於我身前相距半步咫尺之處。

見其如此,幾近同時,我便向後移退了些許身形,同他拉扯開了距離,見我這般,墨淵並未同我所料一般再行上前步步緊逼,而是頗為反常的僵持住了步伐。

“除卻此事,你可還有何想同我相談之言?”

“你覺得,我而今同你可還有何話可說?”

話音方才落下,墨淵的輕笑之聲便傳入了耳中,只見其頷首垂眸,半刻之後,緩而抬眸,將目光再度落於了我眉宇之間。

“就算你不說,我也可猜度到幾分你此行的目的,而今這般境況,眾人皆對這魔族境地避之不及,你之所以來此,為的,可是那紫晶髮簪?”

“紫晶髮簪”四字映入耳中,雙眸忽閃,略有幾許頓神恍惚,如若此番未被墨淵提及,這被其飾於我髮髻之上的紫晶髮簪我卻不知何時才會將其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