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魚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怪胎,因為他從小就不知道什麼是害怕,為了不知道害怕,他逼著自己經歷害怕。

他一開始還覺得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一個才不到十歲的小孩子就被送到陌生環境下生存是什麼感覺。

直到有一了林葉的故事,他才明白原來他在這個世上還有同類。

小金魚還一直堅信,這個世上最可怕的事也不過就是孤單的小孩子一個人蜷縮在角落裡應對陌生的黑暗。

所以在他逐漸長大之後便沒有什麼還能嚇到他......哪怕是什麼洪水猛獸什麼妖魔鬼怪。

直到今天。

他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裡,一座地下城中,看到了如此規模的皇宮大殿後,他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小時候蜷縮在角落裡對抗黑暗的時候。

身體不由自主的出現了恐懼的反應,後背開始有了寒意,頭皮開始一陣陣的發麻,面板上的雞皮疙瘩也變得清晰起來。

因為他有預感,看到這樣一座地下宮殿的時候要面對的可能是比小時候害怕的還要可怕的多的東西。

“也許我們會看到死人。”

隋輕去像是自言自語了一聲,然後縱身一躍從城牆上跳了下去。

是的,一開始他們還認為這只是一道院牆,哪怕再高大也只是院牆,可現在他們看到了宮殿。

順著那條兩側滿是宮燈的道路一直朝著大殿方向走,隋輕去渾身上下每一條肌肉彷彿都緊張起來。

其實到了這

種地方,看到這種建築,他和小金魚已經不難猜測出來要面對什麼了,這不是什麼多難猜的事,答案就在第一眼。

就在這時候隋輕去發現小金魚步伐加快,和他並肩而行。

“你見過死人嗎?”

小金魚問。

隋輕去搖了搖頭。

小金魚道:“其實我們都見過,只不過見過的都是正常死人罷了......”

在隋輕去搖頭的那一刻,小金魚就知道隋輕去的猜測和他的猜測必然一致,他們兩個所說的死人,不是正常的死人。

走到大殿門口,隋輕去注視著門口兩側那矗立著的雕像,這種雕像他實在是太熟悉了,只不過當初他見到的都是活的。

青銅戰甲。

這兩尊雕塑比他見過的青銅戰甲都要高大不少,畢竟是石雕而非活人,能有一丈高,無比霸氣。

很有壓迫感,哪怕只是與這兩尊雕像對視,都會感覺到那壓迫感進了骨頭裡一樣,讓人一陣陣的發寒。

“你打過這個東西嗎?”

小金魚又丟擲了一個問題。

隋輕去搖頭道:“沒有打過,但見過不少。”

小金魚點了點頭:“好的,你先,畢竟我連見都沒有見過。”

這次隋輕去倒是沒有計較什麼,率先邁步進入了大殿之中。

殿門都開著,殿內也點著不少燈燭看起來並不是那麼的陰沉昏暗,可是當第一步走進大殿之後,那股寒意就好像從柔荑直接穿透了精神。

大殿很空,每一根柱子都彷彿是一個孤

獨的衛士。

可是大殿上明明不缺人......只是沒有一個活人。

和外邊那兩尊青銅戰甲的雕塑一樣,這大殿裡也有許多雕塑,很多很多,按照文臣武將分列兩排。

哪怕只是粗粗的看起來,至少也有幾百之數。

所以看起來,這像極了臻元宮大殿裡大朝會時候的樣子。

雕塑看起來很精美,連服裝都沒有一絲一毫的錯誤,他們都是微微弓著身子站在那,態度和臻元宮大殿裡群臣上朝的時候也沒有什麼區別。

可正因為是有這麼多“人”在,這大殿裡看著就更加的陰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