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嚴家武館。

林葉坐在臺階上,還是如他才來武館的時候一樣,總是會莫名其妙的發呆。

師父嚴洗牛就坐在他旁邊,兩個人之間放著一個矮凳,凳子上擺著兩杯茶。

熱氣冒起來的時候,像是在給天地敬香,那一縷一縷,在天地之間,在師徒之間。

“這次,會留在雲州多久?”

嚴洗牛問了一聲,聲音有點輕,像極了盼了一年才把孩子盼回來的老父親,想問問,又害怕,怕孩子說吃過飯就走。

林葉回答:“吃過飯就走。”

嚴洗牛臉色變了變,笑容還在,只是顯得有些僵硬了。

林葉道:“每天。”

他說:“我就不住這了,畢竟有家,嗯......畢竟住在這,你還跟我要錢。”

嚴洗牛下意識的給了林葉一個腦崩兒,敲完了才想起來林葉已經是大將軍了。

林葉抬起手揉了揉後腦勺,咧開嘴,還挺疼。

然後笑。

他看向在遠處,一手舉著一個磨盤在那練功的薛銅錘。

問:“銅錘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你給下藥了?”

嚴洗牛道:“就自從有一次,我和你師孃說起來你受重傷的時候,被他聽到了。”

嚴洗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燙了嘴,啐啐啐的好幾下。

他說:“銅錘從第二天開始就變了個人似的,我問他怎麼了,他也不說。”

“後來,我起夜的時候,看到他一個人就坐在這臺階上哭,我問他,是害怕嗎?”

“他抱著我哭,問我說小絲弟會不會死,他還說小絲弟不能死。”

林葉沉默。

過了一會兒後,他問:“次數多嗎?”

嚴洗牛搖頭:“不多,我就看到過兩次他夜裡坐在這哭。”

林葉說:“我是問你起夜多嗎?我給你配點藥吧,我現在醫術還行,或許能給你壯一壯。”

嚴洗牛:“逆徒!”

然後問:“需要多久才能配出來?”

林葉從懷裡取出來個冊子遞給嚴洗牛,嚴洗牛楞了一下:“這就是藥?”

林葉:“書!這是書!”

嚴洗牛翻開看了看,然後臉色就變了。

林葉道:“這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修行功法,師父你也知道我修行上其實沒什麼天賦,純靠天賦好。”

嚴洗牛:“說人話。”

林葉道:“你把這本冊子好好讀一讀,如果有用的話,就教他們練。”

嚴洗牛:“為什麼你自己不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