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君稽開始敬重林葉,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少年,會有著如此不符合年紀的堅守。

但他知道所有能堅守的男人,不論大小,都值得尊敬。

馬車上,趕車的靈山奴問:“二當家,這樣回去,大當家會不會罵?”

莊君稽閉著眼睛回想著和林葉的交談,聽到靈山奴的話後他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你猜,大哥他為何讓我來?”

雲州城的江湖,許多人都說青鳥樓那位大當家方凌渡是個吃白食的。

青鳥樓能拔地而起,是莊君稽一刀一刀殺出來的,一碗一碗喝出來的,從未見過方凌渡拋頭露面。

可是莊君稽對方凌渡的敬畏,自始至終,從未有絲毫減弱。

外人說什麼就任由外人去說,他們兄弟兩個才不去理會那些。

靈山奴腦子笨,他也懶得去想那些,他只是怕二當家捱罵。

二當家雲淡風輕,他就知道沒事,他聽不懂二當家的話沒關係,他會聽語氣。

“靈山奴。”

“在呢。”

“派人去金沙郡送信,讓那兩個回來。”

“那兩個?!”

靈山奴聽到這話就有些頭疼,那兩個傢伙若回來了,天都要被吵翻。

當初就是因為那倆傢伙實在太鬧騰,包羅永珍的大當家都受不了,才把他們送去金沙郡做主事。

他一想到那兩個傢伙出現在自己面前,彷彿耳朵裡就已開始嗡嗡響。

“非得他們倆嗎?”

靈山奴從不會質疑二當家的吩咐,這句話也不是質疑,語氣中甚至帶著些哀求。

“嗯,得他倆回來。”

莊君稽閉著眼睛,眉頭微微皺著。

他說:“這次的事,有點麻煩。”

靈山奴不說話了,二當家說有點麻煩的時候,那就肯定不是一般的麻煩。

可他不知道這麻煩究竟有多大。

方凌渡說過,青鳥樓若想一直都在江湖上,有三件事就必須遵守。

一,不負恩義,二,不棄規矩,三,不為鷹犬。

前邊這些年青鳥樓確實這三樣都堅持的住,這次,連大當家方凌渡都不得不讓莊君稽出頭。

這不為鷹犬四個字,大概是守不住了。

“二當家。”

“嗯?”

“那個小傢伙真能治好你嗎?”

“不重要。”

莊君稽睜開眼,馬車裡的黑暗,藏住了他眼神裡的明亮。

他說:“治得好治不好放在一邊,重要的是這個治。”

靈山奴又不懂了。

可他不在乎啊,二當家說的對,那就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