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吉走了,走的東倒西歪。

如不是他逞能,不讓隨從幫忙扶,早就被服從抬上馬車送回去了。

走時還不忘對姬得,大舌頭道改天再聚什麼的。

段德說他不勝酒力,所上樓休息了,邊走邊拿出白天王元吉給的那沓銀票數,嘴中還嘀咕著有了這筆錢,他就不用出去拋投露面什麼的。

姬得還是如往常般,打坐在蒲團上等待著客人上門。

他上次收到的那枚,劉婦人留下的功德錢被老道拿去了,說是現在姬得用不了,先替他保管,等以後用得到的時候再拿給他。

王元吉坐在馬車上,穿過幾條街道,來到冷水河畔,準備渡船回家好好睡上一覺。

今夜月光明亮,河風吹散了些醉意,人也變得清明瞭幾分。

一葉輕舟,搖曳在冷水河上。

船上兩人,一人倚靠在船頭,享受著這明月,這人。

掌船的是個妙齡少女,她青紗,紗衣飄飄,紗衣下身材妙曼,肌膚在月光下雪白如玉,她每划動一下船漿,王元吉的心就跟著顫動一下。

什麼萬花樓,風月樓,什麼迎風橋,通通被他聯想了一遍,都無一人能及掌船之人。

然後他心中又暗罵自己一通,說自己膚淺,那些庸脂俗粉能更眼前之人比?

王元吉感覺醉意又起,酒不醉人,人自醉。

這個他是真心喜歡。

他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他整理了下頭髮,坐直身軀。

作出一副溫雅讀書人模樣,輕聲道:“姑娘大半夜的,在這冷水河上掌船,不說遇到壞人,就是這冷冷河風也會吹得,讓姑娘這身子骨受不了的。”

那青紗女子聲音溫柔,她輕聲道:“公子不知,小女家中貧困,家父就年邁多病,還要照顧一個年幼個弟弟,萬般無奈,只有在這河上渡人維持生計。”

王元吉覺得這話好像在哪裡聽過,但是他現在哪管這些,他伸出右手,向腰間塞進去,掏出一根如同嬰兒手臂粗的東西。

對著女子道:“姑娘握好。”

女子露出驚容,連連說著使不得。

王元吉哪管這麼多,正氣凜然道:“公子都不在乎,你還在乎這些?”

女子見他這般,最後也只能順從於他。

把那捲成嬰兒手臂粗的銀票收了起來。對王元吉微微一笑,彎腰說了聲感謝。

這月光好大,呸,這月光好白……

王元吉覺得口感舌燥,大概是姬得的酒喝多了,燒身。

小船在河中央停下,有著節奏地顛簸,水波順著小船一圈一圈向著外圍散去,一朵雲遮蓋月色。

半刻鐘過後,小船又繼續搖曳向著對岸行駛,王元吉現在覺得這般景色也就那樣……

來到對岸,王元吉整理了下衣服,腳步虛脫走下船。女子欣欣相邀,去她家做客,認個路,以後若是有需要可去她家找她。

見女子這般,王元吉頓時覺得索然無味,簡單說明大晚上去人家不妥,輕揮手告別。

走在河畔道路上,腳步有些虛浮。

他覺得他虧了。

原來獵人往往都是以獵物的方式出現,這女子懂的比他多得多,他怎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