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個天爺啊,這是什麼神仙吃食?聞著到香味這肚子裡的夥計們,都不能安生待著了啊,我這哈喇子啊——”

“你快離得遠一點,省的掉了口水在桌上。”二喬乾脆用筷子打了一下都在的手。

豆子卻不在意,厚著臉皮的嘿嘿笑著,眼睛離不開那上下翻滾的濃湯了。

“我的個天爺啊,這都趕上瓊漿玉液了,神仙吃的飯菜也不過如此吧?”豆子依舊緊盯湯鍋說道。

薛大娘卻笑呵呵的說道,“倘若是神仙啊,人家是聞一聞味道,不會進嘴裡的。”

豆子卻撇嘴說道,“照這樣說來,我覺得做神仙還不如做我這叫花子來得痛快,現是能看得見摸著的著吃得到啊,這不放嘴裡嚐嚐,聞聞味道那不是越聞越饞麼?”

“所以你沒有做神仙,只是個凡人。”二喬接了下話茬。

蘇青禾就那麼聽著他們鬥嘴,不吭聲的收拾著,她最後將切的薄如紙張的肉片端了過來。

“我的個天爺啊,乾孃?你這是用什麼神仙菜刀切的肉片啊?這能叫肉片麼?這純粹就是肉紙啊,這也太薄了吧。”豆子說著,便拿著筷子夾起一個肉卷,放在眼前仔細的看。

二喬撇嘴說道,“你能不能換個神仙點的誇讚?什麼就我的天爺啊,被你叫的神仙都煩躁了,耳朵都起繭子了。”

“好了,吃吧。”蘇青禾說著,嘴角勾了勾,便示意大家坐下開始吃了。

這句話不要緊,話音剛落,飯桌便一片的安靜。

且不說豆子這個餓死鬼投胎的小叫花子,就是平日裡注意舉止言談的二喬,甚至十分要臉面的薛大娘,也都紛紛不顧吃相的開啟了一場不見硝煙的戰爭。

風捲殘雲。

即便燙的呲牙咧嘴,除了次哈聲,依舊是吃飯聲。

這時候飯桌上除了碗筷聲,就是桌邊的水扇水流聲,和老樹上面的蟬兒在唱曲兒了。

一頓酒足飯飽,豆子打了飽嗝,閉著眼睛拍著胃口,滿臉的心滿意足,笑嘻嘻的說道,“再有點什麼喝的,那就更美了。”

蘇青禾聽見豆子這句話,突然眉頭輕輕擰了一小下,站起身來,朝著房間走去。

薛大娘和二喬兩人還在喝湯,涮菜涮肉吃的心滿意足,但是湯汁的美實在讓她們倆割捨不下,即便撐了,還是想喝點。

沒多一會兒的功夫,蘇青禾便拎著兩個罈子出來了。

那兩個罈子,二喬是見了的,是娘前些日子拎回來的,她也看到娘搗鼓那倆罈子了,但是她一向對於孃的事情不過問,畢竟,娘想要告訴她的,自然就會說給她聽了,所以,那倆罈子到底是什麼東西,她也不知道。

“喏,你們也倒一點喝。”蘇青禾說道,然後便從靴筒拔出利刃,將罈子的封蓋開啟了。

“娘,這是什麼?怎麼這麼甜?”

“這是香味兒啊,哪裡是甜味兒?”豆子的鼻子比狗鼻子還靈呢。

薛大娘探過頭來,“青禾,你這裡面是什麼東西?”

“前些日子桃子便宜,多買了些,然後娘了點桃子酒。”蘇青禾說著,便拎起其中一罈,往自己跟前的大瓷碗裡倒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