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妃為落歌如此費心,落歌真是不知道如何報答才好......”秦落歌假惺惺地笑著施了一禮,笑意卻不達眼底。

白桃最是看不得她這幅虛偽的嘴臉,又將楚妙爾叮囑她的話忘諸腦後,沒經過同意就擅自懟了回去:“秦姑娘照顧好自個兒別再有那些歪心邪意,就是對咱們王妃最好的報答了。”

“你!”秦落歌三番兩次被白桃嗆聲,本就煩悶的心現在愈加煩躁,但她早就見識過楚妙爾是如何護著這個奴婢白桃的。

眼下還沒有得到魏叔父明確的答覆,也不敢太明目張膽地和楚妙爾對著幹,所以也只有忍了這口悶。她甩甩衣袖,小聲說道:“算了,不同你計較。”

雖說秦落歌沒有遷怒於白桃,可她此時的臉色確實算不上太好。不過,她這種處心積慮的人,楚妙爾也懶得再和她假以辭色,溫言溫語。

她輕聲笑了笑,說道:“秦姑娘,你是在等你魏叔父給你回信吧?是不是還想著,就算沒有音訊,再不濟你魏叔父也應該和太后娘娘通個氣兒,好歹給你封個位份什麼的,今後你在四王爺府的日子也過得順暢些?”

“你怎麼知道?你......你看了我的信?”秦落歌的臉逐漸漲得緋紅,卻還在故作平靜,一雙烏黑的眼睛已泛出微紅,顯得有些惱羞成怒。

為何她會清楚自己叫魏叔父去求太后下旨冊封的事?難不成她已經看了信?那......那信中所言豈不是全被她知曉?!......那封信何止只是簡單地為求一個位份,還有誣衊楚妙爾之詞,更提及了魏叔父與太后娘娘的情誼......秦落歌越想越慌亂,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透出一抹難以掩飾的惶恐不安之色。

“我對你的信著實沒有興趣,不過是派人一路送那張大夫過去罷了,秦姑娘,那個張大夫是個善人,雖然中間猶豫了好幾次但還是沒有假手於人,親自為你跑了去魏府一趟,”楚妙爾淡淡看著她,“你該慶幸他是個守信之人才是,否則不光是整個魏府,連你的母家都要被你害慘了。”

是,這信若是被其他人看了去,不但她自己聲名狼藉,連魏叔父都要被她連累。可她又有什麼辦法呢?她沒有可以依靠的人,所以她只能出此下策,賭一把魏叔父對她的憐愛。

“魏叔父可見著信了?那他為何也不來見見落歌?”秦落歌時而緊咬嘴唇,時而喃喃自語,顯得楚楚可憐。

“白桃,先出去吧我有話跟秦姑娘說。”楚妙爾看著秦落歌,卻對著白桃說著。

見她支走其他人,秦落歌的心中更是認定了那信落入了她的手中,而自己恐怕難逃此劫,反而粲然一笑:“四王妃,你這是想如何處置我?別忘了,我是太后娘娘賞賜給四王爺的人,就算你再不喜歡我,也不能對我做什麼的。”

楚妙爾定定看了她許久,忽然掩嘴笑道:“那你緊張什麼?真怕我將你處死?”這秦落歌可真是有意思,明明心裡怕得不得了了,嘴上還要逞能,跟她哭鬧著嫁給傅雲期分明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性子。

“秦姑娘說得不錯,太后的人我確實不敢動,只是略施小計讓你吃點苦頭,我這個四王爺還是有這個能耐的,不過你放心……”楚妙爾走到她跟前,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柔聲叮囑道,“以往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從今往後,只要你今後安分守己,謹言慎行,那我自然也抓不到你的把柄,四王爺府就永遠是秦姑娘的家。”

四目相對時,明明平靜的空氣開始暗流湧動。楚妙爾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生怕錯過她每一個微笑的表情。

對視了許久,兩人都沒有誰先開口。這些日子湖音和葉知秋那兒兩頭跑,楚妙爾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疲憊。她可不能把寶貴的時間耗在秦落歌的身上,於時輕掩著嘴打了個呵欠,最後淡淡瞥了默然而立的秦落歌一眼就轉身準備離開,卻沒想到秦落歌這時又突然開口。

“四王妃,你不用假惺惺的了,當真還想讓我感激你不成?”秦落歌冷冷地哼了聲,自嘲地說道,“落歌不比您尊貴,你若是想讓我離開王府,那我也無話可說。”

楚妙爾頓了頓身形,忽然轉身認真的對她說道:“對了,我突然想起來…….剛剛王爺回來還提及了你的事,你可知現在你的事蹟在宮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聽過的人無一不誇讚秦姑娘一句‘英勇’。”

“四王爺……”秦落歌緊緊皺著眉,嘴巴一開一合的像是想說什麼。可楚妙爾正說在興頭上,怎麼會給她機會打斷自己呢?

“王爺說,太后娘娘讓你好生在府中養著莫要想著去魏府回孃家,說你‘生死都是四王爺府的人’,也不知這話是真的假的......”不等她搭話,楚妙爾又繼續說道,“當然,若你執意要走我也不會攔,還可以送你些銀兩讓你好好返鄉,太后那兒反正也找不到我,頂多嘛……找魏大人說說話,秦姑娘覺得這樣安排可還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