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茉莉已自顧不暇,生怕與他發生任何關聯,厭惡地一腳將他踢開,大聲說道:“你休要亂說話!本宮根本就沒有見過你!”

她現在內心慌亂得很,但是越在這種時候越是不能自亂陣腳。

那太監見她竟然翻臉不認賬,心中猛地一跳,左右都是死,還不如同歸於盡……

念及此,他趕緊上前朝著太后叩首,如泣如訴道:“太后娘娘開恩啊,給奴才天大個膽兒奴才也不能偷竊偷竊如此名貴的東西,奴才……”他轉頭看了眼陽妃,再次磕頭說道,“奴才是受陽妃娘娘的指使啊!……”

“真是個混帳東西!”陽茉莉氣得發顫,伸出手指著黃言川吼道,“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將他給本宮帶走!快!拖出去!”

黃言川卻站著不動,他好歹也是太后手下的人,如何受得了一個丫鬟出身的人對他指手劃腳。

“放肆!”一聲高呵之後,齊刷刷的跪地之聲接二連三地響起。

那太監低著頭,雖然只能聽見聲音,卻也能想象出這位老佛爺怒極的神情。

“這是哀家的人,陽妃在哀家面前對他嚴詞厲色,莫不是也不把哀家放在眼裡?!”太后看著陽妃沉聲說道,“哀家看你才是個混帳東西!”

太后在宮中數十載,無論是對待自己的宮人,還是對待其他的宮人皆是和藹可親,見她發過火的人都屈指可數,可見這次陽妃是真的將太后惹怒了。

“臣……臣妾知錯……”陽茉莉眼觀聲色,見情勢不對立即認錯道,“臣妾只是受人汙衊過於心急了,望母后原諒,可臣妾真的沒有做此事……”

祥福宮中頓時鴉雀無聲,再無人敢喧鬧一聲,誰也不知道太后此時在想什麼。沉默許久之後,太后緩緩站起了身。

“皇后,這裡的事情就交由你來處理,死活罰黜都隨你,哀家累了,”太后伸手搭在玉玲的手腕上,掃了眼在場的人最後將眼神定在黃言川身上,淡淡說道,“走吧玉玲,扶哀家回屋裡休息去。”

太后走後,楚芊芊慢慢直起了身,側首對春柳點頭示意。眾人只見到春柳匆匆跑到屋外,沒多久又從不知何時出現的侍衛手中接過一個滿實滿載的包裹,跑回屋裡。

“娘娘,東西已經拿來,請您過目。”春柳將包裹放在一旁的木桌上,小心翼翼地攤開,裡面竟全是金銀細軟,珠寶首飾更是琳琅滿目。

“娘娘那些……”含巧臉色瞬間血色全無,因為緊張和恐懼也沒有顧忌道自己的身份,拉住陽茉莉小聲而又著急地問道,“咱們怎麼辦啊?皇后娘娘肯定是知道了……娘娘……”

“我怎麼知道怎麼辦!”陽茉莉心中本就煩躁不安,不耐煩地推開了含巧的手。

“白玉翠珠玉簪、雙鳳玉簪、富貴雙喜步搖、紅翡翠滴珠耳墜子……”楚芊芊也是頭一回這麼多精緻的首飾,低頭細細審視了一遍後隨後一扔,對著黃言川說道,“黃總管,勞煩你過來幫我瞧瞧,可否是你內府上的遺漏的東西?”

黃言川依言上前細細觀察,雖不想相信,可這些確確實實是同燕窩一起入宮的貢品無疑,只是不知怎麼的無故遺失了不少。

宮中的珠釵珍寶內府是沒有權力為各宮嬪妃分發的,全憑皇上的喜惡賞賜,但皇后身份尊貴,就算不受寵,進貢的珍奇珠寶也理應是最先的,而一個小小的嬪妃宮中出現不少於十種品類的珠釵珍寶,又如何說呢?

見他點頭,楚芊芊慢悠悠走到陽茉莉面前,微微一笑說道:“陽妃現在可認罪?”

“就憑這個就想讓我認罪?皇后娘娘是不是太過武斷了?”陽茉莉既氣又急,全身已經不受控制地微顫起來,她指著桌上的首飾說道,“這些全是皇上賞賜給我的!”

看著她聲嘶力竭的狡辯,楚芊芊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對著春柳揮揮手,“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彷彿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將人給本宮帶進來!”

眾人不知所云地往門口看去。只見一個年紀尚小的太監被兩個侍衛一左一右緊緊抓著,口中含著一疊粗布,布上隱隱帶著血跡,腳下發虛,看起來是才被責罰過。

“小鄧子!”開始那太監見著來人,心中一驚,不自覺就叫出了他的名字,隨後意識到自己在皇后娘娘面前失態,又馬上低下了頭。

小鄧子的雙手被反背在身後,嘴巴又被塞滿了粗布,只能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這包東西就是在此人身上搜出來的……”楚芊芊話還沒說完,就見著一抹身影衝上前去。

“大膽奴才!你為何要陷害本宮!”陽茉莉揚起手,巴掌落在小鄧子的臉上發出清脆而響亮的聲音,“本宮要將你打死,本宮要將你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