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頭緩緩被掀開,滿臉紅暈的白桃終於在眾人期盼的眼神下露了臉。

“王妃……”白桃怯生生的喚道,原本就水靈靈的一雙圓眼睛此時噙滿水霧,彷彿一眨眼就要落下淚來。

“好好的這是哭什麼?難不成現在又不願意嫁了?”楚妙爾看旁邊亭風一臉驚恐的模樣,戲笑道,“可是你紅蓋頭都戴上了,現在已經沒有回頭路咯……”

亭風剛剛那顆心都跳到嗓子眼兒了,聽她這樣說才又落了回去。

“王妃……”白桃喚了聲眼角便悄悄流下了一滴淚,臉上卻笑開了,見著滿院子的人還有一片片大紅喜字,竟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覺,她轉眸與亭風相視而笑。

見此,楚妙爾眼睛也有些溼潤,不過更多的欣慰。她將早已準備好的玉鐲子給白桃帶上,笑著說道:“今日之事辦得倉促,我也沒有準備什麼東西,這個你先拿著,等回了王府之後我在為你添些嫁妝。”

“不不不王妃,”白桃急著搖頭,“今日對奴婢來說已經是恩賜了,奴婢多謝王爺王妃,再不敢奢求什麼。”

她說的是實話,自古以來,主子為下人張羅婚事操辦喜事的不多,身份越是尊貴越是少之又少,白桃今日一身新衣嫁得如意郎君,還能入住特定的大喜新房,足以令著滿屋子的下人羨慕了。

要知道普通丫鬟嫁人時談得上什麼嫁妝,更別說住喜房,能休息半日都是主子的恩賜。

“辦得這麼急呢,是怕有些人夜長夢多,”楚妙爾將白桃的手交給亭風,對著兩人語重心長地說道,“白桃是個嘴硬心軟的急性子,亭風你要讓著她一些,白桃你自今日起就是他的妻,也不可再像以前那般任性,我同王爺都希望你們二人恩愛白首。”

“王妃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傅雲期言簡意賅地點頭道。

亭風緊緊牽著白桃的手,意料之中的軟軟糯糯,他憨憨地點頭笑著,白桃則是含笑垂眸,一臉嬌羞。

看著滿屋子的人都有些拘謹,楚妙爾笑著說道:“咱們走吧,怕是再這裡他們都不好鬧洞房了,”她牽著傅雲期的手,將他往屋外帶,“走吧王爺。”

舒青青見此,也爽朗地笑著附和道:“你們今日想怎麼鬧就怎麼鬧,但是新郎官心急得很,可要有個度啊,別把他惹上火了!”

“是,夫人!——”

眾人都眉眼彎彎,連連應道。紛紛給他們三人讓了條道出來,等人剛出,便將門口圍得個水洩不通。

自從老夫人走後,賀府已經好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今日之喜,確實是大家同喜。

“王妃……”白桃隔著人群喚道,目光所及之處盡是笑臉,她卻急急尋著楚妙爾的身影。

這是她自進府開始,第一次夜間沒有守在王妃的身邊,心中隱隱有些失落感。

“白桃妹妹大喜的日子,可不要傷感,看著王妃對你這麼用心,咱們這些人可是羨慕極了!”知夏笑著上前打趣道。

“是啊——當年咱們嫁人的時候可沒這些待遇!”一個年紀稍長的婢女在旁邊附和道。

亭風等到此時早就已經急不可耐了,根本不想和這些人繞來繞去浪費時間,抬手就準備將這些看熱鬧的人轟走。

不過他們可不依,他們怎麼可能放過今天這種明目張膽欺負人的日子呢。

“喲,才抱得美人歸就要趕我們走啦?白桃可是我妹妹,”知夏指著早已準備好的酒杯起鬨道,“再怎麼著你也得當著我們的面喝下交杯酒吧,如此咱們才能放心啊!”

眾所周知,賀府中就屬知夏和白桃的關係最好,聽她這樣打趣,大家夥兒自然就像看熱鬧不嫌事兒大似的,紛紛起鬨。

“哈哈,白桃也是我妹妹……”

“也是我的……”

“喝了交杯酒後,咱們還要看新人親親!”

“對!親親還要抱抱!”

“……”

沒有主子在,大家就像是終於釋放出了本性,口中的話也說得越來越離譜,聽得白桃整張臉從耳後根迅速紅到了鎖骨。

“春宵難得,各位姐姐哥哥們行行好,放過我吧?”亭風雙手作求饒狀,言辭誠懇而急切,“要是媳婦兒被嚇跑了我可上哪兒去找?”

知夏沒想到平日裡看起來不苟言笑的冷冰塊,竟然還能同他們開玩笑,於是更來勁了。

“這個你放心,白桃這個丫頭啊最是膽小了,平常一隻小碩鼠都能將她嚇得走不動路,”知夏看著她捂嘴笑道,“定是跑不遠的。”

“知夏姐姐!——”白桃噘著嘴,彷彿不太滿意她揭自己的短處。

見她一張圓圓的小臉紅得就像要滴出水來,知夏夜不再打趣,只是從衣袖中掏出一個囊袋交給亭風,並且異常嚴肅地叮囑道:“你們今日大婚,若是兩手空空的豈不是白費了白桃妹妹喚我這麼些年的‘姐姐’?這送給你們,正好能用得上。”

“多謝知夏姐姐。”白桃見亭風愣著,連忙替他應道,拿在手裡掂了掂還是猜不到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