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舉領著五百精兵悍將從南門直通城外的地道里偷偷出了城。

城外的出口是一片油麻地。

油麻長勢喜人,不需要彎腰也不會被人看到。

只是五百人基數太大,只要一動,油麻桿就會抖動。

不過在夜間,即便稍微有動靜,隔著老遠也不會有人看見。

他們忽略了一個人——猴子。

情報系統顯示並沒有這個人的存在,所以他們很放心的走出油麻地,向旁邊的密林隱去。

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所做的一切,在黑暗的一棵樹幹中,正在被一雙綠油油的眼睛盯著。

張舉進入密林之後,辨明方向,就朝唐軍大營摸了過去。

隱在黑暗中的偵察連士兵,在張舉隱入密林中之後,便輕手輕腳的下了樹幹,從另一個方向,先一步回到了唐營。

一張大網已經鋪開,就等著張舉的到來。

大營之中,燈火通明。

三三兩兩的唐軍士兵手裡拿著酒壺喝個不停,嘴上還在貶低永年軍是如何的不堪一擊。

守寨計程車兵抱著長槍靠在寨門前的木柱上一動不動,相識已經睡熟了。

大帳內油燈的火苗跳動,映出幾個正在猜拳喝酒的身影,像是喝到八分醉了。

再有一炷香的時間,這些人連最起碼的戰鬥力都沒有了。

這時,一位穿著亮銀鎧甲的大漢騎著馬,提著槍向營寨這邊走來,身後跟著計程車兵精神萎靡不振。

這大漢分明就是白天殺進朔方城的那廝,看上去也喝了不少。

頭盔帶的歪歪斜斜,騎在馬上身子前晃後搖,一股風都能把他吹倒。

走在營寨前,用含糊不清的話,呼號了兩聲,讓他們注意防備之後,就又轉身離去。

在黑暗中看了半個時辰,張舉舉棋不定,不知道這是不是唐軍給他下的圈套。

按道理來說,沒人會知道他今晚夜襲的計劃,即便是有,現在還在牢裡關著呢,不可能這麼快就把訊息傳遞出來。

那麼,他們喝的酩酊大醉是為哪般呢?

張舉不是個糊塗蛋,看出了問題所在。

身邊的副將悄聲問道:“將軍,我們出擊嗎?”

張舉小心的說道:“再看看情況,我們要出擊,就要保證一擊必中,如果只是一個小兵營,我們就算是襲擊了也不會對唐軍產生什麼影響。”

“要殺就殺將軍,擾亂他們的軍心,我們才有喘息的機會。”

副將點了點頭,到目前為止,除了剛才那個騎馬的將軍之外,沒看到什麼大官。

就在這時,那名穿著亮銀鎧甲的將軍去而復返,他身邊多了一匹馬,馬上的少年人並沒有穿鎧甲,此時正和那位小將軍聊的正歡。

如果他們能聽見兩人對話的話,打死都不會衝上來的。

“張舉是個人才,可惜了。”

“引誘他這麼久了,就是不見他有動靜,非得讓本侯亮相他才肯上當?”

“一會兒你可要快點跑,一點防護也沒有。”

“還不是為了調出他這隻老狐狸嗎?我不知道睡在大帳裡舒服嗎?”

程處默一邊說,一邊做出搖頭晃腦的姿勢,問道:“你的訊息到底可靠不可靠啊?”

方卓輕聲笑道:“你的動作能不能不要那麼誇張,一看就是假的,莽夫學醉最噁心,如果此時張舉正躲在附近看戲,一眼就能識破你的詭計。”

程處默不以為然,道:“白天打了勝仗,晚上擺酒慶功,理所當然啊,誰規定不能喝的酩酊大醉?”

“我喝醉酒一向都是這樣,動作小一分都會被掌握情報的敵人當成了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