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穿著囚服跪在宮門前乞求得到李二的原諒,讓他繼續留在長安城。

作為大唐的開國元老,為大唐的立國立下了汗馬功勞,在武德年間做過一段時間尚書右僕射。

玄武門事件後逐漸被踢出權力中心。

這次因為和尚法雅的妖言獲罪,李二殺了法雅,卻留了他一條性命,把他貶回老家蒲州。

裴寂自感上了法雅的當,於是請求李二剝奪他的一切官身,讓他留在長安,僅此而已。

已經跪了三天三夜了,宮裡沒有任何訊息傳出來。

對虧在軍武裡待過,有一定的底子,要不然這三天他根本就捱不下來。

宮門侍衛實在看不下去了,取了件衣服給他披在身上。

裴寂有氣無力的說:“老夫是戴罪之身,莫要連累了小哥。”

侍衛恭敬道:“陛下乃是天下聖君,最是護佑天下百姓,不妨事。”

就在這時,內侍省的公公前來傳旨,陛下召見裴寂。

裴寂顧不得脫水嚴重快要虛脫的身體,蹦起來跟著內侍向太極殿走去。

書房內。

裴寂跪倒在李二的腳下,幾乎是整個身體貼地,這個時候還不忘表忠心,說是要為大唐流盡最後一滴血。

李二悠悠的說道:“你勾結法雅,妖言惑眾,其罪當誅,念在你為大唐勞苦功高,朕本想讓你回家頤養天年。”

裴寂一個頭磕下去,悲憤道:“陛下,是老臣年老糊塗,上了法雅的當,說誦經唸佛是為了給陛下歌頌功德,老臣這才照樣施為。

老臣一直心繫大唐,心繫陛下,看在老臣往日的功勞上,求陛下開恩,准許老臣一家留在長安,為大唐再立豐功偉績!”

裴寂老淚橫流,說的激揚慷慨。

李二一轉身,看著匍匐在地上的裴寂,上去扶起他,看著他的眼睛道:“現在有一項極為機密的事情,需要愛卿親自操刀運作,不知愛卿可否願意?”

裴寂又要跪下,被李二勸住。

“陛下吩咐,在所不辭。”

“好!那麼愛卿知道朕說的極為機密是什麼意思嗎?”

裴寂道:“老臣知道,請允許老臣回家半日,安撫家小之後,就再也不會拋頭露面了,對於天下人來說,老臣已經死了。”

李二滿意的點點頭,讓內侍送他下去。

裴寂顧不得身體的不適,立刻回到位於崇仁坊的家裡,開始交代後事。

裴家上下看到裴寂意氣風發的返回,就知道陛下對他們家網開一面了。

裴寂急匆匆來到中庭,把兒子裴律師單獨叫了進去。

裴律師進去之後,就給裴寂跪了下去,說:“爹爹受苦了。”

裴寂扶起裴律師,交代道:“兒啊,爹給咱家爭取了一個掙大功勞的機會,往後這個家就要靠你了。”

“爹爹你……”

裴寂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道:“你生性不愛結交,是個本分的老實人,從現在開始,你要走出去,做一個紈絝,讓世人在你身上貼上紈絝的標籤。”

上個月李靖開始慫恿他的兒子有意和長安城的紈絝結交,此舉當時還被自己稱為自毀前程。

沒想到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裴寂就覺得李靖才是個高人。

陛下需要看到你世家紈絝敗家的樣子他心裡才能安心。

“爹爹,我不會啊。”

裴寂怒道:“那就去學,去找元嘉,去找處默,和他們在一起久了,你就什麼都會了。

我聽說臨潼縣男被陛下賞識,多和他走動走動,對你有好處,最近他的經濟狀況不太好,到處要錢,我們家這些年還有一些積蓄,你學著元嘉他們去送錢,拉拉關係。”

裴律師很為難的點了點頭。

裴寂看見兒子不上道,嘆息了一聲道:“你必須去學習了,我這次走了就再也不回來了。”

裴律師聽到這話,心裡咯噔一聲,爹這次爭取到的功勞,是用他的命還換裴家以後的安穩,那他還有什麼不能捨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