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不知何時出現了漫天星空,將無邊的黑暗開始照亮,似乎唯一的月光都要蓋過,原本明亮的月亮反而變得模糊了起來。

璀璨的星光也將林間幾人的面龐映得清晰異常。

星光之下,拿著玉骨扇的人笑了起來:“溫太師,這些年皇兒對你那是異常的想念,看來喜愛你的程度更甚於朕這個父皇,讓朕確實不是那麼的高興。所以朕這些年一直在想,到底有什麼辦法能夠徹底斷了皇兒對你的思念呢,想了很久,卻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你真的去死。”

溫寄柔嘴角掛上了一個諷刺的笑。

這個時候,肖衍景彷彿才看見了溫寄柔身後的人,有些驚訝道:“朕倒是忽略了這傳說中鼎鼎有名的雲中城主,只是,”他頓了頓,語氣中似乎有些遺憾,“這名動天下的雲中城主看起來有些過於蒼白了些,看來傳言有時並不屬實啊。”

那個半個身子有些隱在溫寄柔身後的男子臉色有些蒼白而消瘦,眉間卻湧動著一股溫柔的氣質,他抬起了眼睛微微一笑。

“當年為取赤血芝而捨去的這一身武藝,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這麼說起來,倒是朕的不是了。”肖衍景眼裡似乎閃過了妖詭般的光亮,緩緩開口。

黑夜中似乎周圍一切都十分的安靜,可是那十分的寂靜裡面,卻好像夾雜著幾分不安,

翠綠的葉子從樹尖開始紛紛掉落。

無數道黑色的影子從林間紛紛落下,站在了肖衍景的面前。

無數把長劍亮了出來,在星光下閃著冷冽的光。

這是一場隨時都會開始的廝殺。

“亮出你們的底牌吧,”黑衣人將肖衍景阻擋在了溫寄柔和染塵的視野之外,只聽得到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溫寄柔,朕可不信,你便會如此前來赴約。”

溫寄柔的身後,傳來錯落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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朧月高懸在空中的時候,司風小跑著奔回了木屋。

九夏懷中摟著顧絳河半坐在木床邊上。許是方才的疼痛已經將她折騰的筋疲力盡,顧絳河此時歪靠在九夏懷中,似乎睡了過去。

司風推開木屋的門的時候,還有些喘著粗氣。

九夏看見他眼睛瞬間一亮,不過尚未待她出聲,司風便已快步走到她們的面前,這個時候她才發現,他的手中還拿著一件披風。

“馬車我已經找好,就在山腰,我們現在即刻就走,姑娘還頂得住嗎?”說罷有些擔憂的看了顧絳河一眼。

他知道這句話其實問了也白問,她這般模樣看了就不可能好,他心裡其實著急的程度不比九夏低多少,先不說她在主子心中有多少分量,就衝著她救了自己一命,他也無法做到對她視若無睹。

九夏摸了摸顧絳河的額頭:“幸好沒有發燒,可是她看起來不太好,我們還是要想辦法儘快趕到藥王谷。”

司風點點頭,將手中的披風遞給她,然後轉身蹲下:“來,我揹她下山。”

夏季的夜裡其實並沒有太大的風,只有偶爾有微風颳過,但是還帶著炎炎的夏意。

可是對於顧絳河這樣一個病人來說,九夏和司風卻不敢有任何的遲疑。

將披風披在她的身上,三人急匆匆地下山,走到半山腰之時,果然看見了一輛馬車停在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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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絳河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置身於馬車內,車晃動的有些厲害,但是她發現自己躺在了一堆厚實的軟墊之中,想來是有人希望能夠在顛簸的途中,給與她最大的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