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忽然吹起了極大的風,禮堂上的紅綢緞被風吹得獵獵飛舞。

葉星河的胸口又鮮血噴湧,將他的長衫浸透的鮮血淋漓。大量的失血已讓他的臉色變得十分地蒼白,他的身後靠著他的,還有同樣受傷不輕的莫寧易,不停喘著粗氣,握著長劍的手已經忍不住顫抖,但是卻努力讓自己保持平衡,不想被敵人看出。

身邊的土地,似乎已經被無數的鮮血浸透,連空氣中也瀰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葉星河死死地看著面前的黑衣人。

周圍已有無數數不清的屍體,有云中城的弟子,也有黑衣人的。

周圍還有數十人在搏殺,廝殺的中間,為首的黑衣人舉著劍,冷冷地看著他們,黑夜中,他的雙眼猶如鷹一般閃著光。

以無情閣弟子的能力,基本可以攔下大部分前來雲中城的人,可今夜前來的黑衣人,讓葉星河有些震驚,他們的功夫各個可以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可是武功路數卻好似不屬於江湖上的任何門派,他們究竟是什麼人?

葉星河有些不自覺地偏了偏頭,看了一眼城中的方向,如今只希望他們兩個能夠順利擋下這波進攻,讓婚禮順利完成,百姓順利散去。

對面的黑衣人出聲了:“你們以為如今這局面,你們還能堅持多久?”

葉星河淡淡地回答:“婚禮結束,就足夠了。”

他卻笑了起來:“雲中城的人果然如傳說中般天真,你們以為,今夜的婚禮,會安然無恙的結束嗎?”

莫寧易和葉星河的雙手,瞬間變得冰涼。

夜空中的血腥氣變得越來越濃,順著風飄到了林間的空地上,轎中的人皺了皺眉,從懷中掏出了一塊錦帕,捂在了鼻尖。

“怎的把空氣弄得如此汙濁,這些人的武功如此的差勁嗎?”

“公公恕罪,”轎旁的人畢恭畢敬地彎著腰,“雖然跟著我們前來的都是大內的高手,但是畢竟他們沒有經歷過太多的實戰,碰上這些常年在江湖上的人,少不了要廢些功夫。”

一直蒼老的手拉開了轎簾,轎旁的人立刻伸手挽過,裡面的人走了出來,吐了一口氣:“夜已經很晚了,讓他們動作快一點。”

“是。”

忽然間,林間傳來了一聲慘叫。

轎旁陰影裡的人臉色突變:“遭了,是吳峰的聲音,我去看看。”

說罷毫不猶豫,足尖一點,便向前略去。

那是一個極其慘烈的姿勢。

葉星河手上的長劍已經穿透了黑衣人的胸膛,穿過身體的劍尖已經被鮮血染透,一滴一滴落下,滴進了土地之中。

濃烈的血腥味已經讓重傷的他胃部開始痙攣了起來,他劇烈的喘息著。

黑衣人手中的劍也直指向他,就在最後關鍵時刻,莫寧易使出奮力一擊,斬斷了黑衣人手中的長劍,可是他手中斷裂的殘劍還是刺進了他的身體,卡進了他的肋骨之間。

身旁的僅剩的無情閣弟子們也努力維持著自己的身形,警惕地四處張望,生怕不知從黑夜中又竄出一些黑衣人。

雖然已是入夏的夜晚,可是此時的風吹來,卻顯得那麼的冷。葉星河使出全身的力氣奮力嘶吼了一聲,抽出了手中的長劍。

在劍抽出的那一霎那,那個和他僵持了一個晚上的黑衣人瞪著猩紅的雙眼,憤憤不堪的倒了下去。

而他彷彿也失去了所有的之撐,頹然倒了下去。

“星河!”

莫寧易驚叫了一聲,拋開了手中的武器,撲向前扶住了葉星河即將倒地的身子,風從他已經破碎的衣衫縫隙中穿出,發出空空蕩蕩的呼嘯聲。

鮮血從他的胸口那個巨大恐怖的傷口中流出,莫寧易有些慌亂地用手按住他的傷口,可是右肋骨下的傷口,也不停地在撕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