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藍城向外延伸百里之地,十萬蒼翠之間,錯落著大大小小不同的寨落。

夜色更深一些的時候,林間的動物彷彿都沉沉睡去,只有天上的一輪明月用柔和的月光照耀著各個角落。

格多寨中錯落有致地佈置著低矮的用竹編或用稻草堆成的一層或兩層房子,看似輕巧並有些簡陋,仔細看去不乏看出蓋它們的主人的細心,每一座房子的竹子都被細細打磨過,光滑而平整,沒有任何的竹刺。

月光透過其中一間竹屋的窗戶,灑在了屋內。

床榻上睡著一個看起來不過十六歲的少女,少女的頭髮因為白日綁著的麻花辮而顯得微微有些捲曲,此時隨意的散落在床上。

一陣清幽的笛聲緩緩傳入了房內,一直在睡夢中的少女似乎被笛聲吸引,動了動長長的睫毛,竟睜開了眼睛。

一睜開眼,一個白色長袍的身影站在窗前,落入了她的眼簾。月光下,他的身影籠罩上了淡淡的光輝,似乎是發現了床上的人醒了過來,窗前的身影放下了手中的玉笛,轉過了身。

床上的少女睜著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彷彿看得痴了,月光下的身影,好像天上下凡的謫仙一般。

“你叫什麼名字?”清透溫柔的聲音低聲地在房內響起,她好像聞到了一陣花香,是什麼花的香味居然這麼好聞呢,她居然都不知道。

“阿依莎。”少女喃喃地說道。

一個深夜闖入她房間的陌生人,阿依莎居然沒有感到絲毫地害怕。她覺得這個人好像謫仙一般,她好似從來沒有見過長得這麼好看的少年。

“阿依莎,你願意跟我走麼?”白色長袍的少年向她伸出了一直手。

好像被什麼控制住了身體,阿依莎彷彿中了魔咒一般,將手遞向了那隻向她伸過來的手,在她的手觸碰到那冰涼的指尖之時,阿依莎的眼前忽然覺得模糊了起來,終於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而月色下,白袍少年一把拉住了昏迷少女的手,將她拽到了自己的懷中,橫腰抱起了僅穿著寢衣的少女,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天剛剛亮起,初夏的風帶著青草和花的香氣吹過各個寨落的時候,一聲聲不同婦女的尖叫聲響了起來。

“我的女兒啊——

娃娃,我的娃娃——”

此時從其中一棟房子裡傳來一個婦女的尖叫聲,丹珠癱倒在女兒阿依莎的房間前。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了屋內,床榻之上被褥凌亂的揉成了一團,邊上矮桌上的茶盞也被掃到了地上,裡面還有些許殘留著的茶漬。

床榻的角落邊上還疊放著阿依莎頭天晚上準備好第二日要穿的衣衫,可是房間內,卻沒有她任何的影子。

傑布大叔聽到媳婦兒的叫喊聲也是慌忙地從屋外衝了回來,看到房間內的亂象,也是臉色一變,拉起了癱倒在地的丹珠,連聲問道:“阿依莎呢?”

“阿依莎不見了。”丹珠臉色蒼白,傑布大叔拉著她半天才緩過勁來,看見他的臉,丹珠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我們的娃娃不見了。”

格多寨的另一頭,另一個女人的尖叫聲也響了起來:“我的娃娃——”

“是米瑪的阿媽。”

傑布大叔耳尖的聽到了遠處傳來的聲音,格多寨的小路上開始騷動了起來:“快起來,米瑪可能也不見了,我們去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

傑布大叔攙扶著走路已經有些腿軟的丹珠跌跌撞撞到米瑪的家門口之時,阿依莎和米瑪卻已經在一間完全陌生的房間內醒來。

偌大的石屋內只有牆壁上的幾隻火把在燃燒,將屋內照的並不算十分地明亮。

阿依莎睜開眼睛的時候,屋內的昏暗讓她並沒有多久就適應了這裡的環境。雙手柔軟的觸碰感讓她發現自己躺在了一個花樣繁複的地毯上,這片地毯鋪滿了整個房間。

忽然,她感覺有人扯了扯她的衣服:“阿依莎。”一個小聲的聲音叫了她的名字。

阿依莎轉頭才發現,她的邊上竟然還躺著數個年齡相似的女子,而扯著她衣服的更是與她同一個寨中的米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