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紫色的龍膽花順著路邊旺盛而茂密。

淡淡的月光從天上照射下來,照映的地上光影婆娑。

豔紅如血的長袍劃過龍膽花,掀起了無數的花瓣,一聲尖銳細長的聲音響起:

“恭迎教主回宮。”

月光照在月影宮最高處的月湖上,湖邊的鳶尾花開得傲慢且自在。

一個白色長袍的身影面對著湖水站立,湖中的睡蓮在夜風中輕輕搖晃著枝幹。

長袍劃過龍膽花,漆黑的夜裡,除了偶爾枝幹折斷的聲音,再如任何聲響。

月湖邊上的白袍人轉過身來,對朝他而來的紅衣人深深鞠了一個躬:“教主。”

“清靈大祭司,你可真是好雅興啊。”

深褐色的雙眸流露出一股多情而又冷漠的神情,高挺的鼻樑旁,好似有顆黑褐色的小痣。一頭長髮在身後只用一根白色的髮帶束起。

夜色裡,渾身散發著銀光的蝴蝶卻在四處飛舞,有一些更是紛紛落到了清靈的頭上或者肩膀上。

“教主嚴重了,近日星象極其不穩定,清靈日夜占卜,也只是希望能夠算出吉凶禍福,可讓我教安然度過這一次的兇相。”

冥風的嘴角邊露出了冷冷地一笑:“兇相,兇相的來源已經到了迦藍城,還需要算麼?”冥風緩緩走到清靈的身邊,肩膀上的蝴蝶放佛受到了很大的驚嚇,慌不擇路地飛起,躲進了湖中的睡蓮裡:“清靈祭司如此能力,不可能算不出,阿幼朵已經回到了迦藍城吧。”

碎髮掠過清靈的額間,垂了下來,蓋住了深褐色的雙眸,清靈將身子彎的更深了一些:“今夜星象顯示,聖女的後人,確實已出現在了迦藍城,清靈還未來得及向教主稟告。”

冥風伸出右手慢慢撫摸著清靈的長髮,烏黑的髮間,竟好似長出了無數的發著光的靈蝶,靈蝶撲閃著翅膀,紛紛飛向了湖中的睡蓮。

“清靈,本座知你曾經對阿幼朵的感情,可是她背叛了你,也背叛了整個明月教,她應該得到她應有的懲罰。”

“清靈自是明白。”

“對了,”冥風將手抽離了清靈的髮間,湖中睡蓮上的靈蝶好似感受到了自己的領地恢復了平靜,竟又紛紛飛回了清靈的髮間,“今日本座在祈福大會上發現了一個人,他竟能夠輕鬆脫離本作的攝魂術,還有他身邊的那幾個人,絕非一般的武林高手,你儘快找出他們,弄清楚他們到底是誰?”

“清靈尊教令。”

好似聽到潺潺的流水聲,陰暗的地宮中,只有牆上的火把無聲的燃燒著,勉強照亮了地上的路。

諾大的石室內,只有微弱的燭火散發著光,石室內的正中心,一塊巨大的寒冰床上,一頂水晶館孤獨的躺在那裡。

白色長袍的祭司推開了厚重的石門,緩緩的走了進去。

銀色的靈蝶隨著清靈在石室內飛舞,停在了水晶館上。

清靈走到水晶館前,停了下來。

阿幼朵,十年了,沒想到,命運還是轉回到了這裡。

水晶館中,竟躺著一個月白色長衫的美人。

烏黑的長髮自兩邊垂下,額間佩戴著南疆女子特有的額飾,膚色卻是死人般慘白,雙唇沒有一點的血色。

可即使如此,也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

清靈的指尖慢慢觸上了水晶館中那冰涼的臉頰。

阿幼朵,若是你知道,你付出了生命才護下的女兒,如今又回到了迦藍城,你是否會難過呢?

清靈的雙眼忽然露出了仇恨的目光,為什麼,阿幼朵,你為什麼要背叛我,如果你能夠安心的待在明月教,如今又怎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呢?

清靈的四周忽然散發出瞭如寒冰的冷冽的氣息,石室內的燭火彷彿收到了劇烈的阻擊,開始變得忽明忽暗。

阿幼朵,我覺得,你一定會想要見一見你的女兒對嗎?

清靈深褐色的雙眸中流露出了一股玩味的神情,你想要的,我都會滿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