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空門與紅塵(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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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黃色的院牆上刻有南無阿彌陀佛六個大字,看起來有經過幾年的時間,顏色不如最初那樣鮮亮,卻還是保持的非常完好,想來是廟內僧人精心呵護。青灰色的殿脊,蒼綠色的參天古木,廟頂上鋪滿了琉璃金碧輝煌,屋脊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佛像。
朝霞將整座寺廟都籠罩在玫紅色的光線裡,天色雖然尚早,天馬寺的門口卻已經是熱鬧非凡。
蜿蜒的石子路上,除了有挑水進廟的和尚外,還有著絡繹不絕的香客,他們手提著籃子,籃子裡面裝滿了水果、食物和香,看起來非常的虔誠。
寺廟之中,深沉而悠遠的鐘聲,一下一下傳出。
寺廟內外,熱鬧非凡,越向寺院身處,這略顯喧譁的聲音卻漸漸安靜了下來。
除卻鐘聲,透過層層磚瓦,傳了過來。
檀香徐徐纏繞在紗幔之上.
一個穿著土黃色僧袍的僧人坐在蒲墊上,雙腿盤臥,雙眼閉著,左手成掌狀側舉在胸前,右手中拿著犍稚,“璫、璫、璫”地敲著木魚。
僧人左側放著一張臥榻,上面放著柔軟的坐墊,一長髮婦人側臥在臥榻上,微倚在臥榻上的矮桌上,上面放著一盤青蔥色的葡萄。
只用兩根手指嵌住一顆葡萄,將它摘下,似乎無力卻又妥妥安穩地送到唇邊。
雖已經年近四十,手指卻白皙透亮,柔軟無骨。
鬆垮的髮髻上,插著玳瑁髮簪,似乎承受不住它的重量,有種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要掉落的感覺。
一身淡紫色的衣袍,領口有些隨意的敞開,露著一片雪白肌膚的項頸,玲瓏的鎖骨有些若隱若現,脖子上的珊瑚鏈在雪白的肌膚的襯托下,竟顯得更加鮮豔。
面龐褪去了少女的青澀秀麗,但是多了幾分妖嬈嫵媚,比起二八少女來,有著更加吸引人的美貌。
看著面前閉目敲著木魚的僧人,肖長夢貝齒微動,青綠色的葡萄在仙粉色的舌尖靈活的轉動,隨後才在牙齒見破裂,緩緩順著喉嚨而下。
“怪不得你在城中百姓中如此有聲望,這日日誦經可也算是勤勞的很了。”肖長夢嘴角一扯,露出一絲笑意,卻分不清是譏笑還是輕笑。
手中的犍稚停了下來,蟬禮緩緩的睜開眼睛,烏黑的瞳孔仿若深不可測,望向了肖長夢。作為一個出家人,這臉長得,確實過於好看了些。年紀倒是個跟肖長夢十分地接近,看起來細嫩的膚色想必也是個從小富貴的命。
將手中的犍稚放在了木魚的邊上,蟬禮用雙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略微有些褶皺的蟬服:“公主,此處畢竟是佛門之地,還是收斂些為好。”邊說,邊望了一眼肖長夢有些隨意敞開的衣領。雪白的肌膚大片落入眼中,卻也是沒有避嫌的意思。
肖長夢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卻不以為意,輕哼了一聲,但是手卻還是抬了起來,將衣領拉好,順手扶了扶髮簪,原本搖搖欲墜的髮簪瞬間又穩穩地插在了她的髮髻上。
蟬禮起身,用手撫了撫身上的衣服因盤腿出現的褶皺,緩步走到了臥榻邊上,坐在了矮桌的另外一邊。伸手提起了矮桌上的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熱茶。
瓷杯立刻變得有一些燙手,蟬禮似乎毫無感覺,捏起了茶杯,將還在冒著熱氣的茶送到了唇邊,抿了起來。
“事情可都按照計劃在進行麼?我收到訊息,溫寄柔已經為了雲中城新城主傳位的事情出了帝都,”美目流轉,一雙勾人的眼睛看向蟬禮,“溫太師一旦出了皇城,下了江南,我們的事情,可就不一定能夠瞞過他了。”
茶水的熱氣逐漸散去,蟬禮一飲而盡手中的熱茶,將杯子放下:“公主儘可放心,我已經加快了速度和加強了戒備,”頓了一頓,繼續說道,“溫寄柔,真的有傳聞中這麼可怕麼,我倒還真想會上一會。”
“以一己之力,推一個不受寵的肖衍景登上皇位,你以為,是一個普通人能做到的麼?”肖長夢冷哼了一聲,“他的能力,深不可測,我們不可掉以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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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鯉郡郊
越往江南,春天的氣息就越發的濃厚。
細雨如絲,薄霧如煙。
路邊沿路而栽的楊柳在細雨微風中飄搖,細白的柳絮倒是安分了許多,沒有在空中亂飛,騷擾著行人的呼吸,讓在這個季節不停打著噴嚏的人也得了些許的空隙。
雨水順著路邊用稻草堆著的屋頂上順流而下,滴在地上“滴答、滴答”。一隻土黃色的小狗全然不顧細雨睡在茶棚一角的柱子邊上。
按理說白鯉郡郊如此熱鬧的地段,尤其落雨,應有不少人會駐留在茶棚裡,此時卻是有些空空蕩蕩,只有一個長袍男子坐在裡面。頭上戴著紗笠,隱去了真容。
茶棚中用著最簡單的竹木桌椅,桌上卻放著一隻黑釉木葉紋盞。和此間格格不入。一身繡著綠竹的白色直襟長袍衣角,因為雨水落在地上而沾上了斑斑泥點,不過他的主人似乎並沒有發現。
細雨中站著兩個帶著青色斗笠的黑衣劍客。原本想要闖進茶棚躲雨的行人看見他們兩個心中也是一驚,下意識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