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五月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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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的一天早晨,天氣格外的晴朗。蔚藍色的天空顯得高遠、明淨,片片白雲猶如輕紗漫舞,輕輕地飄散到了遙遠的天際。
趙蕙騎著腳踏車到了學校,剛剛打預備鈴。她低頭走進教室,到了自己的課桌旁,才看見潘浩明坐在那兒,趙蕙想:他回來了,這麼長時間了,好不容易回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出什麼事了呢!趙蕙站在那裡沒有說話,只是看了看潘浩明,潘浩明抬起頭笑著說:“你好!”趙蕙輕聲說:“回來了!”潘浩明“嗯”了一聲。趙蕙坐了下來,微笑著問:“什麼時候回來的?”潘浩明回答說:“昨天晚上。”趙蕙又問:“考得怎麼樣?”潘浩明說:“現在就剩文化課了。”趙蕙“嗯”了一聲,又說:“你們銀川師專的分數下來了?”潘浩明看了一眼吳敏,說:“我對那兒個學校不抱希望,我想考陝西師範大學呢!”趙蕙“嗯”了一聲,她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吳敏想考銀川師專,然而他想考陝西師範大學。這時,一個男生要坐在他的位置,他便起身坐到裡邊去了。
趙蕙想:潘浩明回來了,可是他回來得有點兒晚了。我發現自己一直愛著的是李振國,我已經不愛潘浩明瞭。這是一種心理上的變化,愛與不愛都是自己的事。為了逃避李振國,為了不干擾他的學習,我沒有去一中找王老師報補習班,而是來到了伊信中學復讀。在伊信中學又遇見了潘浩明,如果選擇,我怎能選擇潘浩明?來到伊信中學的時間雖不算短,但在這一個半月的時間裡,我清醒地明白和他在一起不可能,為什麼不可能呢?社會壓力有多大,我可憐我自己,我知道什麼是不可能,我愛慕潘浩明,可是又不可能有結果,我真想大聲叫喊發洩一番。然而,我也愛李振國,他的名字,在我心中閃爍著燦爛的光芒……
五月中旬的時候,學校組織同學們去婦幼保健院體檢了。
在做X光檢查時,有的同學對潘浩明說,“哎!她在看你呢!”趙蕙想:這是怎麼回事?是在說我嗎?怎麼還有人注意我呢?潘浩明難道真喜歡吳敏,一天中午聽同學說他讓吳敏帶他去一個他們都認識的同學家了。想到這些,趙蕙感到很無聊,便和張秀豔說起話來了。
在耳鼻喉科等候檢查時,潘浩明進來了,趙蕙和張秀豔便走出診室,他們相視地笑了笑。在大廳裡,趙蕙看到潘浩明正看向門外,她們又等了一會兒,便進去檢查了。查完之後,趙蕙背對著男生,故意不看潘浩明。當一組的女生檢查完時,趙蕙站在一把椅子前,潘浩明與幾個同學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背對著趙蕙的方向。趙蕙微抬起頭,用眼的餘光看了看他們,潘浩明回了下頭,趙蕙仍一動不動,用手撫摸著椅背。有個男生說:“看你呢!”剛好另一組的女生們檢查完,潘浩明忽地過來了,站在了她們身旁。張秀豔卻拿起體檢單就走,趙蕙追了出去問道:“你咋回事?”張秀豔說:“人家男生還以為我倆耳朵有毛病呢!”趙蕙笑著說:“不會的,你這人真是的。”趙蕙隔著玻璃看向診室裡面,潘浩明正在看她們,趙蕙邊與張秀豔說著話邊向裡邊看了看,一會兒,她們便下樓了。
後來,在樓道里正好遇見潘浩明與一個同學看完耳朵出來,大聲說著:“這也算病?”趙蕙微笑著看著他們,潘浩明也笑著過去了。
體檢完之後,趙蕙去圖書館的自習室學習了,趙蕙學習很專心,也不再東張西望了。
回家時,李振國從後邊騎著腳踏車跟了上來,問道:“趙蕙,你沒**啊?”趙蕙回答道:“嗯!那老頭又不查我的證,那女管理員可能查呢!”李振國說:“混著呢!”趙蕙“嗯”了一聲。李振國出其不意地說:“你這個壞蛋!”趙蕙忙抬頭看了下前邊,李振國笑了,趙蕙也沒說什麼。
過了橋頭,前邊有個人騎著車,趙蕙慢了下來,李振國一語雙關地說:“躲什麼?繞過去幹什麼?”趙蕙說:“如果撞車怎麼辦呢?”李振國開玩笑地說:“那你就使勁往他身上撞。”趙蕙驚奇地笑了。
到了趙蕙家的路口,趙蕙對李振國說了聲“再見”,便騎向了自家的小巷。回到家裡,趙蕙想:李振國,你這麼在乎我,為什麼不早點表示愛我?李振國,我仍然愛你,如果選擇的話,我會選擇你。
五月下旬的一天下午,上地理課前,潘浩明對張秀豔說:“借我你的鋼筆用一下。”張秀豔說:“我就一支鋼筆,自己還用呢!”潘浩明又對他前邊坐位的吳敏說:“借我鋼筆用一下。”吳敏回過頭來,微笑著遞給了他一支鋼筆說:“寫字輕一點兒。”潘浩明說:“我知道。”
上課了,由於老師講課有點兒枯燥,張秀豔伏身在桌子上,趙蕙想:她在想潘浩明嗎?潘浩明太氣人了,拈花惹草的,總怕別人心裡太平靜了。趙蕙嘆了口氣,她覺得她對潘浩明是友誼,她對李振國是愛情,她的心裡一直在呼喚著李振國的名字,但是,她身邊坐著的卻是潘浩明,眼前經常出現的也是潘浩明。趙蕙不禁也伏在了課桌上,她又想到:這一個多月來,潘浩明去北京考試了,我為他忍受了些什麼?是一些同學的議論,我挺過來了。在這之前,我又忍受了些什麼?那樣愛他,本希望他會用一種奇蹟的方式撫平我心靈的創傷,本希望他回答說愛我,但是他卻裝作沒看見我留在筆記本上的話。我最希望得到的答案卻杳無音訊,為什麼?為什麼?我活該受這種罪,我活該……趙蕙的眼淚默默地流下來,真窘,她偷偷擦去眼淚。
下課了,張秀豔說:“我肚子疼了。”她拿起書包便回家了。
放學了,趙蕙想去圖書館學習,當她到了圖書館門前。放好了腳踏車,走進圖書館時,卻見一個同學出來了,他看到了趙蕙,笑著說:“裡邊的工作人員在學習呢!”趙蕙失望地“哦”了一聲。她在裡面轉了一圈,果然聽到裡邊的工作人員在開會。二樓的自習室也沒開門,趙蕙便下了樓,走出了圖書館的大門,騎上腳踏車回家了。
第二天上午課間,趙蕙小聲唱著《玻璃心》這首歌,吳敏卻對趙蕙說:“我和你換一下座位,我在後邊跟同學對一下題。”趙蕙不想換,說道:“我不習慣坐在你的位子,你們對題在哪對不行呢?”
快上課了,吳敏的同桌孫麗說:“吳敏對題要和她換座位呢!結果她不換。”趙蕙生氣地說:“我換不換座位跟你們有啥關係呀?我不習慣坐在她的位置嗎!”孫麗看著趙蕙問:“喲!為什麼呀?”吳敏也說:“就是,為什麼呀?”趙蕙大聲說:“為什麼?你們在我後邊對題的話,我聽著心煩。”吳敏說:“哦!你怎麼會心煩呀?”趙蕙沒理她,這時,潘浩明站起身來走出了教室。
放學了,潘浩明回來了,楊建華對他說:“走,回家。”潘浩明邊收拾書包邊說:“走。”趙蕙看了看潘浩明問:“你幹啥去了?”潘浩明說:“我到下邊去了。”他翻了翻桌子上的外語試卷,問道:“這外語卷子是做的?”趙蕙說:“是讓自己下邊做的。”過了一會兒,趙蕙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對潘浩明說:“我們同學說去年夏天有一次下雨,在西塔那兒,有三個人騎車,有一個人叫了她一聲,她沒戴眼鏡,她也不知道是誰,她讓我問問那個人是不是你。”潘浩明搖了搖頭說:“不是,太傻了!”趙蕙不高興地說:“真的不是嗎?”潘浩明仍然說:“不是。”趙蕙又說:“是去年夏天,當時她打著傘,沒戴眼鏡,根本不知道是誰?”潘浩明說:“我給忘了,你們同學是誰?”趙蕙說:“學畫畫的那個。”潘浩明問:“叫什麼梅?”趙蕙忙說:“叫李冬梅,他問那個人是不是你?”潘浩明說:“可能是吧!”趙蕙問:“可能是。”潘浩明“嗯”了一聲。趙蕙不說話了。
潘浩明在排卷子的順序,他問道:“我這卷子怎麼回事呀?怎麼這麼多重複的?”他拿起一張又說:“兩張第一張。”趙蕙說:“那是第六張。”潘浩明說:“第一張。”趙蕙站起來,走到潘浩明身邊,給他整理了一下,把他手上拿著的那張排好,說道:“缺了一張第三張。”潘浩明對吳海濤說:“吳海濤,你給我找一張第三張。”潘浩明走到吳海濤身邊去找卷子了。
他們走時,趙蕙還在等同桌張秀豔,潘浩明對趙蕙說了聲:“走了啊!”趙蕙笑著說:“再見!”他們走了,趙蕙站在課桌旁,看向窗外,見潘浩明和吳海濤走向了車棚。趙蕙想:怎麼辦?我不能不想他,又開始愛他了,他在我心裡抹不去了,真讓人擔心。
趙蕙和張秀豔下樓時,遠遠看見潘浩明又回教室去了。趙蕙的腳踏車帶沒氣了,便從門房拿出氣筒子打車氣。她們向校門外走時,潘浩明又過來了,趙蕙笑著問:“你剛才是不是回教室去了?”潘浩明說:“我的東西落在課桌裡了。”趙蕙“哦”了一聲,他們推著腳踏車走出了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