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南城門出城五里,是一處河灣,即便是在冬天,這裡依舊長滿了茂盛的水草。

“啊!!!踏雲啊!”

苻正康撲倒在一個土包前,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路過之人無不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啊!!!”

苻正康捶胸頓足,仰天痛哭。

在苻正康面前的小土包上,插著一塊木牌,上書:謹以此碑紀念為了大楚戰馬事業壯烈殉亡的無名戰馬。

那天柳青將踏雲帶回去之後,大概是柳青有些心急,給這踏雲多下了些藥,於是踏雲發情不止,在柳青牽來了十匹母馬之後精盡馬亡。

“踏雲啊,你死了我怎麼辦啊······”

“駙馬,那個秦國世子回來了,在衙門口鬧著呢,要不要把人趕走?”

一名看門的差役走進後衙書房,向用書蓋著臉睡覺的齊默問道。

“不用,丟人的是他,秦國使團的人不會讓他這麼鬧下去的,就讓百姓們趁著機會看會熱鬧吧,快到年關了,也給酒樓說書的加點素材。”

“是。”

那差役應聲而去,果然沒一會兒,就有幾個秦國使團的人跑到郡衙門口將撒潑打滾的秦國世子給架回了驛站。

齊默和秦國使團是同一天向後到的宛陵城。

這回兒和之前燕國世子、秦國世子來不一樣,因為來的畢竟是帶著國書的使團,齊默也不還過於為難,相反,剛回到家裡屁股還沒做熱的齊默還要專門給下榻準備一場洗塵宴。

本來這是其實也可以交給代理郡丞兼任功曹史和主簿的陳昱來辦的,但是齊默一想到如果讓陳昱來辦洗塵宴自己就得伏案批閱公文,他就毅然決然的將這份髒活累活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一輛馬車從府衙後門出發,到了城東的福來居後停下。

齊默先跳下了馬車,蘇善也從車內跳了下來。

經過幾天的修養,蘇善身上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只是腿上捱得揍比較狠,現在還有些跛。

“駕。”

景澤趕著馬車去了福來居的馬廄。

帶著蘇善穿過了前堂,齊默二人來到福來居的後院,這是一處園林,平時便用以舉行各種詩酒宴會。

園子有山有水,還頗為雅緻。

這裡曾經是謝家的產業,後來謝家覆亡,這處酒樓就被齊默充入了官府。

水邊假山旁的八角小亭內,早已有四人落座。

齊默走近,其中三人向後起身,為首的中年人面相儒雅,朝著齊默微抬了抬手,舉止溫和,乃是此次秦國使團的正使王濟。

王濟字子安,在秦國任職正三品太子詹事,極受秦皇符江器重。

而王濟右邊站立的則是一個虎背熊腰的披甲猛漢,此人和苻正康一樣頜下蓄鬚,為秦國右衛將軍苻度,正四品。

左邊這個,咦?

女人?

齊默平靜的眼神中泛起了一絲波瀾。

這個時代不乏一些女扮男裝的,有的扮的很好,但是眼前的這一位顯然沒有什麼裝扮技術,至少也得那裹胸布裹一裹吧,擱著晃誰呢?

齊默心道:我承認你的很大,但是你既然貼了鬍子,就總得壓一壓吧?

視線從那名使團名冊上沒有記錄的女子身上略了過去,齊默看到人群后面坐在石桌旁一口一口的灌著悶酒的苻正康,輕笑一聲。

“齊郡守。”

“王正使。”

雙方簡單的打過招呼,便各自落座。

“秦國世子,我們又見面了。”

特意選到了苻正康旁邊坐下,齊默微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