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酥手落,嫋嫋琴音如同天籟般繞樑未絕。

良久,人們終於從沉浸中醒過神來,叫好聲一浪蓋過一浪。

“紫英姑娘,在下不才,有一首詞想要贈與姑娘,來人,拿筆墨來!”

因為前段時間從淮陰城一座青樓裡流傳出了一首《蝶戀花·佇倚危樓風細細》,所以如今楚國盛行一股在青樓中題詩填詞的風氣,不少自詡風雅的文士都對此趨之若鶩。

“紫英蒲柳之姿,能得公子填詞,誠惶誠恐。”

紫英起身朝著那叫喊的人盈盈福身一禮,惹得那人一陣心欲迷眼,險些將準備多日早就想獻給紫英的詞都給忘了。

“春色濃如酒。天光明似繡。陽和風景最撩人,又。又。又。桃泛溪紅,柳粘天碧,清明時候。”

待到有人將筆墨紙硯鋪張開來,那人便洋洋灑灑的寫了下來。

“公子大才,紫英仰慕,不知紫英可否能將公子的這首詞彈出來。”

詞作由人送一美婢送到了帷幔後紫英的手中,品讀一番之後,紫英便開口稱讚了幾句。

“本是妙手偶得,能得姑娘垂憐,在下高興還來不及呢。”

聽到自己的詞能被紫英親手彈出,那人激動不已。

“仲德,看樣子你也想躍躍欲試啊。”

齊默捅了捅陳昱,打趣道。

“哎,放言你是知道我的,詩詞一道本就不是我所擅長的。”

陳昱略帶遺憾的搖了搖頭,紫英絕色,他倒還真想和她秉燭夜談一番。

“試一試嘛。”

齊默在一旁慫恿著,“反正不好也沒什麼丟人的嘛。”

“不了不了。”

陳昱擺了擺手,剛才的那首詞或許造詣並不高,也不太應景,只是陳昱自知自己的水平更差些。

齊默和陳昱在這邊說的起勁,卻是讓一旁早就眼紅齊默和陳昱剛才豔福的一人不樂意了。

“不會就是不會,別在那裡裝,本少都替你們害臊!”

齊默陳昱聞言,眉頭雙雙一皺。

他們剛才說話的聲音不大,可那人卻在十幾步外都聽到,明顯是早就注意到了他們這邊,如今還說出了這樣的話,擺明了是想要找事!

面對找事的人,齊默下意識的就要喊人先給揍一頓再說,卻發現保鏢景澤仍舊嫖娼未歸,只得按下了這個想法。

那人的聲音喊得極大,幾乎將場中小一半的目光都給吸引了過來。

這讓齊默更加不悅,他把陳昱喊過來就是覺得讓陳昱這麼多天當著主簿的官職卻操著郡守的心,僅剩的那點良心過意不去,人要是累死了,生產隊不就沒驢了嗎?那豈不是得他齊默自己辦事了?

所以齊默便想要帶著陳昱好好放鬆放鬆,如今這人擺明了就是要砸自己的場子。

“劉公子,我們鶯語臺的竹葉青可是醉人的酒,您這是喝醉了啊。”

徐三娘一步一扭的走到了那大聲嚷嚷的男子身邊,伸出手指柔柔的戳了戳那人,嬌媚笑著,想要息事寧人。

鶯語臺雖然有世家背景,可是徐三娘知道最近他們的那位齊使君可是風頭正盛,而且好像還在刻意打壓郡內世家。

所以徐三娘也不想將事情鬧大,落人口實,將來被人找上麻煩,只想著低調賺錢便好。

徐三娘年輕時也是宛陵城中有名的花魁,如今半老徐娘,風韻猶存。

而那劉姓公子哥因為之前沒能得到若兒姑娘的青睞,喝了些悶酒,眼中朦朧渾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