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高鬧了這麼一出,一肚子火氣的老皇帝倒也不好將怒火發洩在陳高身上。

厭煩的擺了擺手,老皇帝冷然道:“謝、李兩家犯上作亂,禁軍中有人裡應外合,建康城已經落入賊手。”

“啊!”

眾人聞言不由得大驚失色,自楚國南渡以來,國都可是頭一次陷落啊。

變色的眾人中,唯獨陳高慌亂無措的眼神中暗藏著一份瞭然的平靜,這些訊息他昨日就已經透過陳家的特殊渠道知曉了,只是老皇帝移駕京口這件事讓他有些措手不及而已。

不過陳高明白這也是一次千載難逢的大好機遇。

再一拜,道:“微臣這就去將郡府收拾出來恭迎聖駕。”

“陛下,世家向來都是同氣連枝的,誰知道他們陳家有沒有和謝李兩家有所勾結,我北府軍營帳雖然簡陋但是卻遠比其他地方來的安全。”

在身邊數位將領不斷的眼神催促下,丁宣上前要將聖駕留在軍營之中。

皇帝是個香餑餑,落了難的皇帝更受眾人追捧,任何一方只要留下了老皇帝,一份救駕於危難的潑天大功便是怎麼也少不了的。

本來顧忌到身後可能追來的叛軍,老皇帝就傾向於待在軍中,而今丁宣更是說出了“世家之流同氣連枝”話來直擊老皇帝的痛處。

再也沒有任何的猶豫,老皇帝瞥了眼陳高,“叛軍未平,朕要留在軍中指揮大軍平叛。”

知道老皇帝姜啟現在對謝李兩家恨意正濃,對其他世家異常防備,陳高也並未多做讓老皇帝移駕丹徒的勸說。

而是回了府衙之後將全部郡兵都帶了過來交給屠閔統制,又向丁宣討要了幾個靠近老皇帝中軍大帳的軍帳,帶上闔府家眷搬了進去,打算侍奉在老皇帝左右以表自己的赤誠忠心。

啪!

因為受不了北府軍諸將領的擠兌,陳磾從中軍大帳中拂袖離開,卻不承想追著他出來的老父親陳高不由分說的給了他狠狠地一巴掌。

天暈地旋,陳磾難以置信的望著最值一向溺愛的親爹。

“混賬東西,為父之前是怎麼和你說的!到了這裡就收起你囂張跋扈的性子,你怎麼就是不聽,難不成是想氣死為父!”

“可是那個姓丁的和那些丘八實在是欺人太甚,爹您沒聽到他們是怎麼笑話兒子的嗎?”

捂著半邊紅腫的臉,陳磾委屈巴巴的說道。

眼角的意思憐惜很快就被陳高給壓了下去,他呵斥道:“那也得給我忍著!”

“他們說兒子也就算了,那個劉牢之還有丁宣算什麼東西,憑什麼把咱們的郡兵全部打散編入了他們的軍中,還有咱們陳家在軍中的那些將軍校尉全都被他們擠兌的手上都沒有一個兵了,這豈不是成了待宰的羔羊?”

提起這,陳高的臉上不禁沒有升起半點的怒氣,反而是一臉的幸災樂禍和暢然。

這讓陳磾震驚不已,伸手小心翼翼的在他爹的眼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