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向王老師承認錯誤

那一天早讀，趙小偉週一的下午長跑後，趙小偉與王玉蓮去找老師承認星期六沒上晚自習的錯，罰錢她們是不怕，就怕王老師心裡不愉快。

趙小偉和王玉蓮在甬路上徘徊，她們不敢去向王老師承認錯誤，碰到了於海東，於海東問“你們在這幹啥呢？”趙小偉說：“前天我和王玉蓮沒上晚自習,王玉蓮說應該向王老師承認錯誤,你說我們應不應該去.”於海東說：“應該去說說，我那天下午沒來，只跟老師請半天假，可因為頭實在疼，也應該跟老師去說說.“王玉蓮笑了，“還一去都去？人多更好。”於海東卻說：“算了,我不去了,你倆去吧!“趙小偉與王玉蓮鼓足了勇氣，來到王老師的宿舍前，她們正不敢進去，高老師站在他的8號宿舍門口吸著煙，他看著她們問道：“趙小偉，西邊有沒有水了？”趙小偉“嗯”地答應了一聲走到高老師面前說：“沒水了，自來水凍上了。”高老師說：“是嗎？凍上了。”趙小偉“嗯”了一聲,高老師進去了。趙小偉想王老師也許聽見了，便和王玉蓮來到了王老師宿舍門口，王玉蓮喴了聲“報告！”只聽到王老師的聲音“進來！”趙小偉沒有動，王玉蓮也沒有動，停了兩秒鐘，趙小偉推開了門，她們進了屋，王老師坐在椅子上已迴轉了身，看著她們問：“有事嗎？”王玉蓮回答：“嗯！”王老師問：“什麼事呀？“不是我的晚自習，是代數晚自習。”王玉蓮說：“昨天我們沒上晚自習.“王老師問：“昨天是代數晚自習，你們幹啥來的？”王玉蓮苦笑著回答：“我們玩來的。”趙小偉也無耐地笑了，但趙小偉真緊張，不知怎麼著好，低著頭，不時地用左手往後攏頭髮。王老師嚴肅地不解地問：“玩來的？上哪玩來的？”王雲蓮抬起頭回答：“在校門口。”王老師有些不高興地問道：“在校門口玩來的，那兒玩啥？”趙小偉看了一眼王玉蓮，意思是說，‘說實話吧！’趙小偉看著王老師說：“有人找我們來的。”王老師嚴肅地追問道：“誰找你們來的？”趙小偉說：“劉玉玲。”王玉蓮也說：“劉玉玲找我們來的。”王老師問：“劉玉玲？她找你們幹什麼來的？“趙小偉靈機一動，說道：“跟我借書來的，借外語書來的。”為了使談話快點結束，趙小偉這樣說了，事先她並沒與王玉蓮說，那天劉玉玲是來找她們玩，在談話之中她讓趙小偉給她第六冊外語書用用，她們用時再跟她要，趙小偉本不想給卻答應了。王老師扭過頭來，平視著前方，異常嚴肅，他說道：“以後再有這樣的事就閉門不見，有人找，你就說：“我們還得上晚自習呢！有空再玩，以後再聊。你就得給他個閉門更......”王老師接著用下命令的口氣嚴肅地說：“以後這樣的事不許再出現了呀！”她們答應道：“嗯！”王老師又面對她倆語重心長地說：“你們得好好學，本來不上晚自習是要罰錢的，可由於你們是初犯，又來和我補假了，就不罰了。我自接這個班，總覺不怎麼得勁兒。這次校會李主任發獎時沒了重讀生的優秀獎，本來上次校舍開會說獎勵前十名，趙小偉正好是第十一名，比第十名就差0.5分，我找到學校說，‘不行，就差0.5分就沒獎勵，要是從六科裡找出0.5分還不容易嗎？’學校不就又把重讀生重新排。”趙小偉低下了頭想：那天發獎後，我想也許是王老師與學校說來的，我最敬愛的老師呀！我們上個星期六真不該不上晚自習，我們錯了，所以前來找您，我們不是怕罰錢，而怕的是您。王老師又看著她們說：“你們倆得互相幫助，你們倆又離得近，我什麼時候也不把你們分開，王玉蓮幫助趙小偉數學，趙小偉幫助王玉蓮作文。王玉蓮，《孔乙己人物形象分析》寫沒寫呢？”王玉蓮回答：“沒寫呢！“王老師說：”沒寫得寫呀！寫完給趙小偉看看。聽見沒有？”王玉蓮說：“聽見了。”王老師問：“還有別的事嗎？”王雲蓮說：“沒有了。”趙小偉對王玉蓮說：“你先回去吧！我與王老師說一件事。”王玉蓮走了。王老師問：“啥事呀？”趙小偉往前走了兩步回答說：“前幾天我爸爸回來了，是來轉戶口的，現在這邊的戶口已經取下來了，就等我爸到他們那一報就行了。”趙小偉的聲音有些顫抖，再說象是說不清了。王老師站了起來說：“這事非同小可，你先坐那呆會兒，我去趙老師那拿根蠟，一會兒就回來。”王老師出去了，趙小偉的眼淚將要湧出，心裡想：王老師！您知道嗎？我好難呀！我要能在這邊考儘量在這兒考，我不願離開這裡。不一會兒，王老師進來了，點著了蠟，坐在椅子上說：“你剛才說你爸來轉戶口，是你家都轉，還是轉誰的？”趙小偉撓著頭解釋說：“我家的都轉。唉！我爸說如不轉那麼就得兩個人的戶口在他們那兒，三個人的戶口在咱們這。”王老師不解地問：“怎麼兩個戶口在他們那兒？”趙小偉說：“我爸過兩年不該退休了嗎？退休後我二哥去上班，我爸戶口回來了，我大哥的戶口在我爸他們那兒呢！是招工時去的，那麼我哥哥他倆的戶口就在那兒。我爸、我媽我們三個人的戶口就在家，這樣我們那個家就不象個家，兩地分居似的。”王老師說：“不能這麼樣，這次你們家的戶口農轉非是你的一個機會，是件好事，你應該高興，你很愛班集體，你要走了我不能留你，在這方面我思想很開放。我不能說胡塗的。從我個人的角度我不願你走，因為你是個不錯的學生。從你的前途來看你應該走，要轉學現在就走，在考試以前適應兩個月就耽誤了。不如現在走，你回家跟家說說。還有我告訴你，你如是非農業戶口，那就可以多報一項‘技校’。”趙小偉本不想離開順義，便問：“戶口如不在這邊能考試嗎？”王老師說：“不能，得到戶口所在地去考。”趙小偉反問道：“中考時不也不查戶口嗎？”王老師沒說查不查，趙小偉沒聽清楚，他後來看了看錶說：”你先回去吧！明天有空再談，我今晚有一班的晚自習。”趙小偉出去了，去推腳踏車時，在車棚前，她自言自語地說道：“天哪，我後悔，千不該萬不該對老師說，我說也說不清楚，我可怎麼辦？但我又不能瞞著老師呀！”

自習課上，趙小偉總嘆息，她幾乎無法控制自己，劉玲說：“我也沒法勸你。”趙小偉說：“不用。”但快下第一節自習時，趙小偉想我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對家說‘明天對我們老師說說。”課間，王玉蓮說：“你和老師說了是好事，省得心裡不踏實。”

回到家裡，父親仍舊堅持不讓趙小偉說，“因為她如說了，順義這邊就不一定讓她考，銀川那邊又沒辦好，轉不轉學，以後再說。”可趙小偉想：我已對老師說了，他怎麼想，我真不該說。對於父親說的話，趙小偉有些高興，他象是願意她在這邊考高中，不知是否真是這樣。

第二天早晨，趙小偉躺在床上想：到學校後寫一封信對王老師說清楚。

這天的早自習，王老師來得特別早，趙小偉那時的信還沒寫到一半，老師嚴肅地大聲說：“我今天特意早來是抽查誰來得晚，我一早來，我老母親就受屈，不能出來溜達溜達，小孩兒不能送上幼兒班了，那就得別人送，人家也有人家的工作呀！所以我得解釋清楚，今天抽查早自習。”趙小偉聽了老師的話，低下了頭想：老師您作出這麼大的犧牲，您對我們常說，‘您有兩個家，一個是家裡五口人的小家，一個是我們三（三）班四十幾人的大家。’啊！老師，您的行為是多麼偉大，思想是多麼高尚呀！

下了第一節課，趙小偉把寫好的信去送給王老師，她進老師宿舍時說：“王老師，給您一封信，昨天我也沒說清楚。”

這一天，趙小偉心裡一直不平靜，處在一種悲傷痛苦的狀態之中。語文晚自習下課時，王老師叫了趙小偉,王玉蓮等幾個同學去他的宿舍。走後，王老師讓管文軒給他倒水吃藥。王老師這些天總有病，前些日子嗓子疼，前兩天舌頭起泡了，這兩天嘴唇裂口子，他對同學們說，‘作為一個教師，靠得就是一張嘴，可偏偏總生病，該是多麼困難。’王老師吃完藥，坐在椅子上看著趙小偉說：“你信上說你寫了八本日記，我想看看你的日記，八本都要看，沒有別的什麼用意，只有兩個意思，第一是想從思想上關心關心你，你不是在信上說我在學習上了解你，在思想上並不一定了解你嗎？第二是想從文學角度上看一看寫得怎麼樣。你今晚可以回家考慮考慮，從法律角度上說，國家規定偷看別人的日記屬違法行為，但經過主人的允許是可以的。在一定時候，部隊中的連長可以私拆戰士的信，關心戰士的生活，有時信中寫家裡生活困難，連長便拿出自己的錢寄予戰士家屬，或找戰士談心。”趙小偉聽著王老師的話，雖然不住地撓腦袋，但她已經決定明天給老師拿來。王老師最後又說：“你今晚回家考慮考慮，如給我看，明天早讀後八本都拿來給我。”王老師站起身來，邊戴上帽子邊拿起圍巾平淡地說：“你說你感情脆弱，我得了解了解，以後我給你看看有關莫泊桑的資料，一個很有成就的畫家，最後瘋了。”趙小偉聽著，心裡想：是的，您去年對我們講過，我還清楚地記得。同當們都走出了王老師宿舍，趙小偉快步跑回教室，老師要看她的日記，真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晚上快一點了趙小偉才睡，也看了四本日記，看到了第五本日記便睡覺了，作文也沒顧上寫。

今天早晨，趙小偉來到學校，接著看日記，老師來了，他在趙小偉左後方站了一會兒，趙小偉心裡有點不自在，但她努力不表現出來。

下了早自習，趙小偉拿著八本日記給王老師說：“王老師，日記我給您拿來了，這一本是現在的，那兒第二本要倒著看，是從後邊往前寫的。”王老師把現在的這本翻了翻遞給我說：“現在的這本先給你，我看完這幾本再看這本。”在王老師翻時，沒有翻到第四頁，那是趙小偉前段時間想把這個日記本送給王老師時寫的贈詞，後來不想送了，就留下自己用了,贈言也沒來得及撕掉.。

語文課上，王老師講到要“多讀多寫”時，他微笑著大聲對同學們說：“在多寫這方面，我們的語文科代表趙小偉同學做得就不錯，她已經記了八本日記，八本呀！還不是普通的小練習，都是大大小小的日記本。你如天天記，看你一年能記多少，你堅持不了，可以一個星期記三篇、兩篇......”趙小偉想：啊！老師，當您說到我，我低下了頭，真想哭呀！只聽王老師又說：“本來，私自翻看別人的日記是國家法律不允許的，可經過主人同意還是可以的，放心，我看後絕不在班上說，其中一本她已經提了名“血與淚”。啊！老師，還有三個字“愛與恨”，您只說了前三個字，我明白您這樣說的原因。王老師接著對同學們說：“初唐四傑之一的詩人王勃，出去玩時總背個口袋，把所見之事記在卡片上裝進口袋裡，回來時作寫詩的素材。同學們不把口袋裝滿也要把小衣袋裝滿。

不知為什麼，這兩天趙小偉總覺王老師看她時不和從前一樣，她想：唉！我這兩天真不應該給王老師增添麻煩，王老師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我感覺他平日的憂傷和心煩的事已經夠多的了，但我還這樣向他暴露我的感情，我真不應該。我真後悔，在給老師的那封信上，我真不該寫老師不一定了解我的思想，王老師看了心裡一定不好受，我真不應該。我真後悔，王老師或許會有疑問，‘你說老師不瞭解你，可你瞭解老師嗎？’啊！老師的心是一顆什麼樣的心？老師的思想又怎樣？我更應該體貼老師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