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暑假裡，趙小偉準備復讀

一天下午，趙小偉在電視上看《最後的情感》這個電影，她流淚了。演的是一個可憐的比艾波，他的家裡沒有溫暖，父親早年去逝了，繼父對他不好，他離開家了。後來他從一名修汽車的工人成了一名游泳運動員，經過教練嚴格地訓練和他不懈地努力，他成為了游泳俱樂部最優秀的運動員，他得了腦餾，不能活多久了，然而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請求教練讓他去參加錦標賽。比賽時，他遊在前邊，漸漸地他支援不住了，排在了最後，他在水裡掙扎著並支援到達了終點。

趙小偉想：啊！比艾波，你雖然沒得冠軍，可你在人們的心裡已經是冠軍了，永遠激勵著知道你的人前進。趙小偉流淚了，攥起拳頭，我一定也要成功，為了我的事業，一定象電影裡的主人公學習。趙小偉躺在炕上想：啊！王老師，我還很渺小，我一定要為了我的事業而拼搏......

很快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一天下午，趙小偉去李各莊，因為她明天要上四姑家，她媽讓她去買西瓜。趙小偉騎著她的舊腳踏車，要是平時她是不騎的，因為舊，怕被人看見，她的虛榮心太強了，現在想起來，她真恨不得打自己幾下，可又一想，騎車要去幹什麼呢？上哪呢？想不碰見人，又但願碰見熟人，這真是一種矛盾的心理。

到了李各莊，沒有賣西瓜的，趙小偉先順著馬路往南騎，又從潮白公司前繞過來，還沒進合作社時，見張繼東又和幾個男青年在一起坐在供銷社前的石階上。趙小偉沒進去，而進了農具部看看，一會兒，又騎車出來了，騎上了回家的路。開始是中速，後來到了學校附近，便慢騎了，過了敬老院，她又望向東北，那是前王各莊的東南角，王老師的家就座落在那蔥綠的小樹林後邊。趙小偉又慢騎了，望著東北處那片叢林，想著王老師，她回頭看，見兩個同村的婦女正在後邊騎著腳踏車，沒有她的老師和同學。到她們村小道時，趙小偉猶豫不知從大道還是從小道走，她回了下頭，沒發現什麼，便拐上了小道。趙小偉吃著冰棒，回頭一看，啊！那不是王老師嗎？他帶著一幅黑框眼鏡，白襯衫，藍褲子，他那熟悉的身影已經到了她後邊。趙小偉見真的是王老師，便高興地說：“王老師幹什麼去呀？”她也不知道怎麼說得有點不對勁，可能有點激動的緣故吧！王老師說道：“我上牛山，趙小偉你上哪來的？”趙小偉回答說：“我上李各莊來的。”王老師騎過去了，我們還沒再說什麼，他快騎了。

趙小偉慢下來，她的心碎了，她想：王老師，您可知我的心，我的心……趙小偉搖搖晃晃地騎著車，想起了昨天夜裡的夢：夢中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好象從木林的馬路騎過來，前邊忽然有人擋著她的去路，她身後有一匹馬，前邊人在劫馬，她下了車，到了那些人身邊，往回一望，望見王豔紅在100米以外處，還有王老師和一些看不清的同學，她往回走，去推她的車，一個人給了她一個棍，後來不知棍讓她扔哪去了，或者是給誰了，她來到腳踏車旁的一棵小樹右邊空隙處，她的車左邊還有幾輛車，有幾個人把他們的車推走了，只剩下她的腳踏車左邊的一輛，她又見王老師正在前邊幾米遠處，想往回走，但沒走，他前邊是王玉玲正喜笑顏開地向她這邊掉轉了車，王老師微笑著看著她，沒說什麼，她哭了，轉了身，她哭得好傷心，她不敢轉身，她兩手握著車把，當她推她的車時，左邊那輛腳踏車被她碰倒了。忽然又好象在一排灰磚牆前，象是在業興莊中學，王老師上窗臺，她往上一看，窗戶上方安著個黑電鈴，好象是王老師把它給弄響了，王老師往西北拐了，她多想上語文課，可第一節課上的是化學，不是唐校長給講課，而是小學時的劉長。她不愛上化學，但又不敢溜出去。又好象小胖子和她一個班，小胖子問她一題她都不會，她又問了別人。後來，忽又覺右邊的**有點痛，象被捏似的疼，她很害怕，伸出了左手用力搖著頭，她醒了，叫她媽媽開燈，她真的醒了。

趙蕙想：啊！昨晚的夢，我怕，它與現實相似，現在，王老師就在我前邊不遠處，他騎過了一輛馬車，我快騎著，我要追上去。趙蕙也騎過了那輛馬車，王老師離她有150米左右那麼遠，她見王老師經過她們村的一些人身邊時下來了，他是不是與誰認識？他又往前推了幾步車，又停下來整理了一下後邊的袋子。趙蕙到了王老師的身旁時下了車，笑著問：“王老師您咋不找根繩剎上點兒呀？”王老師說：“沒事。”便騎上了車，她也騎上了車，趙蕙問王老師：“您上牛山幹啥去呀？”她知道王老師的姐姐家在牛山，可卻裝作不知道。王老師說：“我媽媽病了，住在了我姐姐家，我去看我媽媽。”趙蕙一聽，不禁為王老師擔憂，為奶奶病了心痛，不知說什麼好，她只擔心地小聲說了句：“喲！是嗎？”趙蕙又說：“王老師您得從小道去吧？小道近。”王老師“嗯”了一聲說道：“我就從這小道走。”趙蕙一回頭，他已拐上了小道，趙蕙沒說什麼，因不知道說什麼好，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她的心在顫泣，她的心在痛，心裡想：老師，我只問了您，您就這樣與我分別了......

趙蕙要拐上村東的那條道時，下了車，又掉轉了車頭，沒想到王老師已不見了蹤影，趙蕙想：我真是個壞女孩兒，我太對不起您了，不，通村裡的那條路平時都不好走，前天剛下完雨，一定更不好走了。我要麼去看看王老師？趙蕙便騎上了車，也拐上了王老師走的那條道，可到了拐彎處她也沒看見王老師，又好象王老師在遠處的橋上弄後車架上帶的袋子，她繼續往前走，一個是想去追王老師，一個是想去找小燕。趙蕙從這條小路也能走，到了橋旁見一個婦女在橋上弄小雞，並不是王老師，早不見王老師的身影了。過了小橋，過了小河渠北邊的小路時，前邊有一男一女正走著，男的推著車，趙蕙便又拐上了北邊的小土路，沒兩步，又下了車又掉轉車把，拐上了小河渠的岸上，可沒騎多遠她又下來了，前邊的一對男女走得很慢，擋住了她的去路。趙蕙不想去找小燕了，王老師也已走遠，她就回家得了。後來，在回家路上她碰見了安淑芹，趙蕙對她說：“我上了一趟李各莊，從東南邊繞過來的，我還在小道上碰見了王老師。”安淑芹說：“哦！是嗎？你去李各莊了？”趙蕙說：“嗯！你什麼時候去你爸爸那兒？”安淑芹說：“九月份。”趙蕙為她高興，說道：“那挺好的，我走了，再見！”

趙蕙回到家裡，她很高興，老叔家的兩個妹妹小胖、小京玉都在她家，正說上四姑家帶什麼東西。趙蕙說了明天去，小胖便說不去了，小京玉去。趙蕙想起路上的事，只說今天出去還挺好，碰見了好幾個熟人，開始碰見了呂桂芹，還碰見了她們老師。兩個妹妹走後，媽媽去推麥秸，趙蕙一個人在家裡，便開始寫日記。啊！她想以前，想今天下午路上遇見王老師的情景，她的心顫泣著，啊！王老師，您說您去牛欄山看您母親，母親病了，老師，我一定去看您，看您的母親。啊！我忽然想起了什麼，這一個多月來，我都做了什麼，寫了什麼？啊！王老師，我怎對得起您，我如碰不見您就什麼也不寫，什麼也不記了嗎？我怎對得起您對我的一片心血，一片苦心呢？我沒有讓您打幾下、批評幾句的機會了，啊！老師，您如知道，會怎麼樣？我愛您呀！您一定不曉得，或不盡曉得吧！啊！老師，我不要說這些，我要堅強，一定要對得起您，對得起您對我的一片苦心，對得起您對我的諄諄教誨......趙蕙的日記剛寫不到兩面，媽媽就回來了，趙蕙又不寫了，睡覺前她想起了記日記，不能再對不起老師，便又堅持記日記，把當天的日記記完了。

第二天起床後趙蕙就上她四姑家了，在四姑家住了一個多星期。

有一天趙蕙與麗娟去木林時買了個相簿，想送給敬愛的王老師，可王老師8月20日就該進修考試了，還緊緊有明天一天，趙蕙不想去打擾他，何況她又不敢去，過了20號，不知王老師考試考幾天，8月26日就該開學了。趙蕙想：難道等開學以後我再去看王老師？不知道，可又只能這樣，我多想馬上見到他，訴說我的思念之情，我的老師啊！您可知道您的學生對您的感情有多深嗎？8月20號前我沒去看您，您能理解嗎？一個原因是我沒膽量，我太愛您也太怕您了；另一個原因是不忍佔用您的8月20號前的寶貴時間。老師，您能理解嗎？夢之神啊！為什麼總讓我做夢，為什麼這夢象醒了，又象沒醒，心裡明明對生活什麼都知道，可為何又不淡漠對那個人的痴情，我愛王老師，可這感情終究是師生之間的感情，心裡明明知道，為何還要裝痴作傻呢？啊！一切都是無濟於事的。我不知道還有沒有重讀的機會，昨天爸爸來信說讓我還在本校李各莊中學重讀初三年級，到時候也好開轉學證。我想今天下午去學校還書時問問主任，可又沒有去還書，沒勇氣，我真太懦弱了，唉！說這些有什麼用呢？

三天後趙蕙去看王老師了，把相簿送給了王老師作為分別紀念，相簿的第一頁放了一張她的照片。

開學前，王老師讓一個同學來找趙蕙了，讓趙蕙到他的那個班裡去復讀。趙蕙非常高興，心裡想：啊！蒼天有眼，我要謝謝蒼天，你秉公無私，讓人們得到想有的幸福與歡樂，品嚐過痛苦的滋味才更能品嚐到歡樂的碩果。啊！王老師，我衷心地謝謝您，謝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