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參觀焦莊戶地道戰遺址

10月27日那天上午王老師一直沒露面，趙小偉想今天沒有語文課或許王老師家裡有什麼事而沒來學校，可今天的晚自習是語文晚自習，不知道語文晚自習還上不上？

下午第三節快下課時金老師來了，他嚴肅地對同學們說：“你們班主任王老師去順義開會了，我來給同學們通知一下，10月29日學校組織學生去焦莊戶地道戰遺址紀念館參觀，另外，要交參觀門票5毛錢，希望明天同學們都把錢帶來。”趙小偉聽了非常高興，因為上次參觀地道還是在我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我後天就要去參觀了，而且還有我最熱愛的王老師一起去，這多麼令人興奮呀！

下課後，趙小偉的心裡很憂傷，她想：一會兒就要上晚自習了，金老師說王老師去順義開會了，那麼今天的晚自習一定不上了，我多想見到王老師，津津有味地聽他講課呀！可是不能了，我很悲哀。趙小偉拿出了口琴，吹起了《春天你為什麼要遲到》這首歌，趙小偉邊吹口琴邊想：老師，您可知這首歌的曲子表達了我的心。

5：30了，該上晚自習了，同學們忽然一窩蜂似的都進來了，趙小偉問劉玲：“誰來了？”她多麼希望能是王老師呀！但她想不一定是王老師，劉玲小聲說：“咱班老師。”趙小偉以為她聽錯了，又追問了一句：“誰來了？”這時趙小偉驚奇地看到王老師走進了教室，她十分高興，但悲傷卻沒隨之減少。王老師走到講臺上，嚴肅地對同學們說：“今天我去順義開會了，回到家，沒吃飯就來學校了，因為學校有很多學生在等著我。我們的課程比其他學校的講課進度並不慢，同學們要努力學習，以後每天下午5：00同學們都回教室上晚自習。”

下課鈴聲響了，王老師還在給同學們說作業題，同學們坐不住了，幾個同學“嘰嘰喳喳”地小聲說：“下課了。”王老師聽了，停下來說：“下課了吧？”同學們隨聲咐和說：“是！”王老師滑稽地笑著說：“我知道！”同學們都樂了，趙小偉也樂了，因為趙小偉愛笑，所以一聽到王老師講什麼笑話就笑得很開心。接著王老師又講了一會作業題便下課了。王老師正要走出教室時，班長於海東到了講臺前與王老師說著什麼，好象在說今天下午金老師說的一些事。之後，王老師正要出去時，站在講臺上看了趙小偉一眼，說：“趙小偉把黑板擦愛嘍！”趙小偉沒想到老師會讓她擦黑板，她高興極了，這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

第二節晚自習又上課了，王老師講二九《少年中國說》這一課之前，對同學們問道：“關於‘說’的文體的古文，我們學習了哪幾篇文章。”趙小偉只想起《捕蛇者說》和《愛蓮說》，王老師叫了一個同學回答，他說：“有《捕蛇者說》。”接著又叫到張立偉回答，她說：“有《馬說》。”又叫到了於志強，於志強說：“想不起來了。”這時張立偉又回答道：“還有《愛蓮說》。”王老師說她坐下時，她又忙說：“還有《黃生借書說》。”王老師便笑著說：“你給於志強留一個呀！不然於志強怎麼坐下呀！”同學們都笑了，趙小偉也笑了，可這笑是苦笑，更多的是痛苦，她想：我如不在這裡唸書，那麼我們的語文老師一定不是王老師，我就等於從頭學了。有得必有失嘛！今天張立偉出盡了風頭，我雖沒被老師叫起，可我願意每時每刻見到王老師，我不知我有多麼愛王老師，我平時也得到了王老師對我的關心。但我知道，我的愛只是一個學生對她的老師的純真的愛。

下晚自習的鈴聲響了，王老師說：“今天的晚自習就上到這。”趙小偉便也和別的同學一樣收拾東西，劉玲邊收拾書包邊小聲對她說：“你今怎麼不高興？”趙小偉小聲說：“是嗎？”劉玲“嗯”了一聲，趙小偉仍低聲說：“怎麼樣才能使我高興呢？”劉玲說：“誰知道呢？”王老師那時正在講臺上走動好象和誰說著什麼，還不時地向趙小偉看一眼，趙小偉趕忙把書包放在桌子上，穿上了防寒服，等候同學出教室她好鎖門。在趙小偉扣防寒服的扣子時，她發覺王老師正站在教室門口。

回家的路上，趙小偉小聲默默唸叨：啊！王老師，您可知我有多愛您，可您一定不知道我的心裡有一個您。一路上，她唱著《歡樂的影子》這首歌來安慰自己：“我們正當年輕，我們充滿活力，縱然有不如意，何必在意。不要不要嘆息，不要自暴自棄，是成功或失敗，就靠你自己。看大好時光，轉眼消失去，再不好好珍惜，來不及。你莫遲疑，多努力，快樂的影子，永遠伴著你。”

趙小偉想：王老師如真的問起我為什麼不高興，那麼我就說怕期中考試。因為這也是真的，我曾和玉蓮、劉玲她們說過，今天掃地時也和張立偉說過：這次期中考試是我生命中的關鍵，要不行的話，我怎麼對得起王老師對我的關心和教誨。

第二天上午的語文課上，王老師讓同學們找《少年中國說》中誇張的句子，於志強舉手回答說：“其斯亡，可翹足而待也”，王老師大聲說：“這句是誇張，是縮小事實，還有沒有了？你坐下，同學們好好看看。趙小偉，你說，還有哪些句子是誇張的修辭方法？”趙小偉站了起來，輕聲地回答說：“美哉我少年中國與天不老；壯哉我中國少年與國無疆。”王老師大聲說：“嗯！這兩句是誇張，是誇大事實，你坐下。”趙小偉坐下了，她想起了昨天，鼻子不禁酸了，她多愛王老師呀！

在下午的自習課上，學校主任給同學們上了一節語文課，他對同學們說：“你們班一個個都傻了巴幾，問什麼也不說，十個遛周軋不出一個屁來。”他還說了幾句難聽的話，趙小偉當時心裡很沉悶，悲傷，這是因為她看了一篇《晶瑩的雪花》的作文，看時，很多同學還在跟前她就哭了，因為這篇散文實在太感人了，歌頌了辛勤的教師，散文中寫了一個老師離去了，那老師，實在好極了......趙小偉想著這些，又聽到主任說的話，不禁伏在桌子上哭了。主任並沒有批評趙小偉，但她還是哭了，好長時間了，主任問：“趙小偉都睡著了吧？怎麼了？”王玉蓮忙小聲說：“她有病呢！她有病呢！”主任便不說了，趙小偉無法抬頭，因為她的眼淚流個不停，她想：主任不該這樣說，既然學校分了賴班，沒把我們放重點班，實在不應該這樣說。下課鈴聲響了，趙小偉怕主任喊“下課”，同學們就要全部起立，她該怎麼辦？幸虧沒有，主任走出了教室。趙小偉聽到了王老師和主任打招呼的聲音，王老師進來了，趙小偉不想讓王老師看到她哭，便仍伏在桌子上，王老師說：“沒交錢的把錢交嘍！張立偉、王愛明你倆到我那兒去一趟。”王老師走了，趙小偉抬起了頭，整理好了頭髮，因為第三節還要開團會。

團會上，發展了一批新團員。馬老師眯宣佈學校團委幹部人名單：“劉桂梅是學校副團支部書記，......是組織委，三（2）班的劉永勝是......”他們都一一站了起來，同學們鼓起了掌，這時聽馬老師接著宣佈，“宣傳委員趙蕙同學。”趙小偉站了起來，她笑著向同學們點了下頭。這是她沒意料到的，可以說根本不知道。後來團支部書記馬老師說：“學校的團幹部是各班主任老師的意見。”趙小偉想：啊，王老師，在我遇到您之前，還沒遇到過對我這麼好的老師。

一整天，趙小偉左腿的肌肉疼，還犯了偏頭疼，腦子更是亂，她好怕，她怕自己真的不行了，怕明天去不了了。晚自習前，王老師來了，對同學們說：“明天全體師生步行去焦莊戶參觀地道，這是對同學們進行的一次愛國主義教育，焦莊戶離我們學校不是很遠，每個班有三四個同學可以騎車，其他同學步行。”趙小偉想：有張立偉，因為她和王老師說她有病。果然不出她所料，聽王老師大聲說：“女生張立偉有病，跟我說了，她騎一輛，再有趙蕙騎一輛。”趙小偉低下了頭，很多同學為明天自己不能騎車而小聲說話。王老師大聲說：“怎麼著，這我說了算，我讓誰騎誰就騎。”趙小偉抬起了頭，看見了王老師那雙真誠的、和藹的眼睛。她不禁想：啊！老師，我多麼愛您，現在想起來，我也同樣得到了老師的愛。王老師又接著說：“男生是於志強和管文軒騎車。”趙小偉其實是不想騎車的，因為她想和老師、同學們一起走著，但王老師說讓她騎車，她又怎麼敢說“不”呢？當時趙小偉給王玉蓮寫了張紙條：“我應該不騎車。”王玉蓮也給趙小偉回了張紙條，上邊寫了一個字：“騎！”因為王玉蓮知道趙小偉腿疼。

第三天上午要去焦莊戶參觀地道，媽媽讓趙小偉穿上了新的藍色尼子衣服。到了學校，同學們都說她穿著很好看。

趙小偉與張立偉一塊走，路過她們班同學的隊伍時，我們都對王老師打招呼，說捎著他，他揮手謝決了。

在半路，趙小偉和張立偉下車等步行的同學們好幾次，但每碰到騎車的老師都說：“你們趕快騎車走，不能等著。”有兩次碰到黛老師，第一次時趙小偉問他：“黛老師，一會兒在半路等著不等著後邊的人呀？”黛老師說：“不等了！人家要出事呢？”趙小偉好奇地問：“出什麼事呀？”黛老師說：“出不了事。”張立偉也說：“人家要有人走不動呢？”黛老師說：“走得動呀！”

到了焦莊戶，拐進了一個大門，張立偉說：“就這——”這時，院子裡已經放了很多輛車，院北是一排有著一個小綠門的房子，還有一個關著大玻璃門的屋子。房子前面有一排鬱鬱蔥蔥的松栢樹，每一棵都象一個圓錐體，顯得非常美觀，象徵了前輩們不屈不撓的、頑強的鬥爭精神。

院東還有一個小門，不知是幹什麼用的，後來才知道院東有兩個廁所，是要經過這個小門的。小門的西邊還有一排房子，從房子西邊一直到傳達室立著七個大鐵牌，上面寫著“人民戰爭勝利萬歲”七個大字。院東是一排花牆，牆外有一個大水池，水面上有兩群鴨子在戲水。

過了一會兒，趙小偉看見走著的同學們來了，當他們走近了，也看見了王老師和她們班同學的身影。各班同學集合在一起，等著參觀地道。大家都非常開心，吃東西的，喝水的，上廁所的，場面熱鬧極了，趙小偉和幾個同學撿了果皮、紙屑，怕破壞了管理人員的辛勤勞動。

輪到三班、四班參觀了。進了展室，王老師說：“下地道，記——”這時，燈滅了，前邊沒跟上，前邊的同學們在裡邊就一直走到了盡頭，沒法走了，唐校長問：“怎麼沒法走呀？大家都退回去。”往回走時，碰到了一個女管理員，她帶著同學們往出走，快到洞口時，趙小偉嚇了一跳，因為一個女的蹲在地道口左邊的小門處，她的兩手叉著腰，擺著個很精神的姿勢。趙小偉開始沒注意，到了她跟前就嚇了一跳。終於出來了，趙小偉覺得胸口有點憋氣，又想起沒到地道出口時便覺得呼吸有些困難。趙小偉想，在抗日戰爭時期，那些英雄們克服了這些生理因素，打敗了日本鬼子，真讓人可歌可泣。

參觀完地道戰遺址之後，同學們聽安德生講了一些抗戰故事。接著，同學們又走了一段不算遠的路，到了山腳下，就去爬山了。爬山時，趙小偉想到了王老師，可不知他在哪裡。主任和同學們一起爬山，他開玩笑地說：“誰爬不動了我就給他五棍。”同學們都笑了。同學們一直爬到了山頂，看著眼前寬廣無際的華北平原，心情也舒暢了，同學們歡呼雀躍著，彷彿這裡就是他們的天堂。下山時，主任說：“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大家注意安全。”到了半山腰，同學們停下來休息，主任又往回走了，這是一個平坦的小山坡。這時，王老師也來了，微笑著看著同學們，讓大家吃東西，聊天。很多同學都躺在了山坡上。趙蕙穿著新衣服怕弄髒了，不敢躺，可最後覺得累了，便坐了下來，也躺在了山坡上，看著蔚藍的天空，真可謂幽然自得呀！

集合了，該回家了，趙小偉推起了腳踏車，和隊伍一塊走，她開始捎著三三，到唐洞兒時，趙小偉看到劉宗文與王老師在打招呼。後來，王老師說：“騎車就應該這樣。”到了龍灣屯西部時，於海東和王老師都說讓捎劉宗文，劉宗文說什麼也不用。過了龍灣屯時，王老師讓趙小偉和張立偉回去找四個同學。騎車往回走一會兒就碰見他們了，他們一起跟上了隊伍。已快到兵營時，張立偉捎著王老師，追上了我班同學王老師就下了車，和學生一起步行。張立偉對我說：“這老師不沉，身子虛。”趙小偉吃驚地說：“是嗎！哎喲，看上去王老師的身體就有點虛。”趙小偉想，啊！王老師，這幾年來您的身體也不是太好，我真希望您的身體健康、強壯啊！

快到陳坨時，趙小偉說：“王老師我把您帶上。”同學們也說：“王老師您就坐車吧！”王老師對趙小偉說：“我捎著你吧！”趙小偉下了車，不好意思地跳上了王老師的車。她的車氣不太足，她想到修車的地方打氣，可是沒有修車的，王老師騎得很慢，趙小偉說：“王老師，我帶著您吧？”王老師說：“不用了。”後來，趙小偉的車沒氣了。趙小偉問：“王老師，您還回學校嗎。”王老師說：“不回了，我們從小河渠渠岸上走，這條小路比較近些。”他們就這樣走著，王老師幫趙小偉推著車，和趙小偉分析了一些她學習上的弱點，王老師說：“你在學習上有點偏科，應該重點學習數學、物理、化學這三門弱科，把這三門課的學習成績一定要提高上去。”趙小偉“嗯”了一聲。到了王老師居住的村莊前王時，王老師把腳踏車交給趙小偉說：“你回學校再看看書，等同學們回來了再走，我回家了，然後去接立穩。”趙小偉說道：“王老師再見！”王老師也說了聲“再見”，便轉身從田埂上向他家的方向走去。趙小偉回到了學校，坐在空蕩蕩的教室裡看著窗外，想著王老師對她說的話，她下定了決心，一定好好學習，把理科學好。過了一會兒，趙小偉抬頭看著窗外，看見幾個同學回來了，他們去推腳踏車了，趙小偉想起王老師，又有些傷心，多想哭......想等老師來，忽然又想起王老師說不來學校了，趙小偉又看了一會兒書，見同學們差不多都回來了，便鎖好了教室門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