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一次佇列體操賽

兩天後的一個上午，課間操時，金主任宣佈：“明天下午我們學校舉行佇列體操賽，希望各班抓緊時間練習。”這時，他忽然向三（三）班的同學們走去，他走到了後邊揪出了兩名正在打鬧的男同學，連踢帶打，把他們揪到了前面。趙小偉看了，心裡想：真讓人生氣，他故意這樣做，就是讓我們班出醜。

下午，第四節課上課後，王老師進了教室，對同學們說：“明天佇列體操賽，同學們都穿白襯衫，藍褲子，現在大家到教室外練隊。”

同學們走出教室，當時正下起了小雨。同學們站好隊，王老師先喊口令，然後又讓王愛明喊口令。王老師說：“哪組練不好，哪組留下，哪組先練好，哪組先走。”同學們練習齊步走，橫向走，縱向走，向左轉，向右轉，向後轉，都非常諧調整齊。又練了一會兒，雨點又大又密了，王老師讓同學們停下來後，說：“再說說服裝的事，明天誰不穿來誰甭上課，解散！”

同學們向教室走去，到了三（二）班教室前時，趙小偉隱約發覺王老師在後面，這時，雨點大起來了，她連忙跑進了她們三（三）班教室。王老師也進了教室，站在講臺上對同學們說：“學校領導反映咱們班自習課太亂，校長讓找我去，我來幹啥呀？是啥好事呀？我們有的同學說啥作業都做完了，那自習課就鬧嗎？”王老師還說：“去年我帶的班學校不重視，可還考上的最多，我們的同學一定也象去年的同學一樣，為我們的班集體爭氣，為老師做臉，不要為班集體抺黑。今天的劉宗文和安永強你倆幹得不錯吧？讓學校逮著幹活，滋味不錯吧？我讓你倆別鬧，剛說完你倆，一轉臉就讓學校逮著了。要聽我的多好，給我們班集體丟了臉，讓老師臉上難看。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呢嗎！”趙小偉想：啊！老師，我當時都快哭了，您的話是那樣感人。

王老師又接著說：“聽說我們同學有的早晨還賴床，賴爸爸媽媽不叫你起床，你怎麼不怨你自己睡懶覺呀！不能這樣呀！”趙小偉把頭都低到了桌子上悄悄笑得直不起腰來了，因為她就是如此。王老師接著還說：“我每天都起得很早，給母親刷牙，因為我母親安的是滿槽牙，得摘下來刷，還得扶母親上廁所，然後洗臉吃飯。我和我愛人有分工，我管侍候母親，她管做飯、收拾屋子。雖然這樣，可我還是要帶好我們這個班，我家沒有一畝地，大秋時人家給了三畝棒秸，同學們去幫我去收割，天挺熱，讓進家呆會，同學們也知道我家有病人，都不進去了，直接上地裡吧！我拿了一壺水，天挺熱，大家喝完了，我又到村東的鄉親家提了一桶水，那天過一個小溝時，我摔了一跤，弄了一身水，張文利，那天你看沒看見我半身溼了。”張文利坐在座位上說：“看見了。”趙小偉低著頭，後邊的管文軒小聲笑了，因為那天他也在場。

王老師接著說：“幹完了，我讓大家在家裡吃點便飯吧，因為是榮各莊和陳坨兩個村的同學，所以榮各莊以王愛明為首，陳陀以管文軒為首，都說不去了，在村外就一波人奔了陳陀，一波人奔了榮各莊，我追哪邊好，追陳陀的，榮各莊的跑了，追榮各莊的，陳陀的跑了，同學們還挺理解我，知道我有困難，那天同學得是沒在我家吃飯，因為我愛人那天正好沒在家，上奉伯醫院給我母親聯絡針灸的事，要不然我們得忙到半夜，我又不會做飯，同學們要有會做飯的還好點。”聽了王老師的話，同學們又樂了。

王老師激動地說：“我得感謝同學們，我要對這個班負責，總歸我生活上沒什麼問題了，因為有那三畝棒秸做後盾呢！讓同學們考出去，不然我對不起同學們，同學們為我幹活那樣賣力氣，要教不好，我怎麼對得起同學們。”同學們靜靜地聽著。

王老師停頓了一下，和藹地說：“我們同學還要講禮貌，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去年我病了，有兩個同學去看我，都是學習比較好的，打聽我家住哪，正好打聽到我母親頭上，”同學們都樂了，王老師接著說：“她倆說‘大媽，王文德他家在哪住呀？’我母親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呀！就說，‘你們跟我走吧！’到了我家，我一說這是我的兩個學生，那兩個學生這不好意思，你要是直呼我姓名可以，可你得加上‘老師’兩個字。”同學們又都樂了。

王老師也微笑著對同學們說：“我們出門問道要有禮貌，人家做買賣的人就有禮貌，對很小的小孩都非常有禮貌，我要是到陳陀做買賣去，”沒聽完同學們又笑了，王老師真有意思，只聽他接著說：“我打個比方啊！我到陳陀做買賣去，如果對誰都很橫，沒禮貌，到回家的時候，有人就得劫我了，就得說‘呵，這小子這樣，揍這小子。”同學們們聽了又是放聲大笑。這時，趙小偉在手上寫著字，開始時寫了一個“王”字，後來又寫了“理解”兩個字，最後寫的是責任。趙小偉想：是啊！自習課亂，也有我的責任，我做為一個團支部書記，沒有認真負責自習課班裡的紀律。

放學回家的路上，趙小偉和小蘋一起走，趙小偉對小蘋說：“小蘋，我們班老師要求明天比賽穿白襯衫，我的白襯衫小了，把你的白襯衫借給我好嗎？”小蘋說：“好吧！明天我給你帶來。”

第二天早晨，趙小偉怕小蘋沒給她拿襯衫，快到學校時，趙小偉碰到了小蘋，小蘋把白襯衫給了趙小偉，到了學校，趙小偉套到了褂子裡邊。

上午第二節政治課沒上，王老師來了，上了語文。課間操練完佇列時，王老師嚴肅地說：“今天第三節是語文課，第二節咱們上了，第三節課咱們練一節課體操佇列。男同學的綠褂子沒穿的穿上，女同學的白襯衫也穿上，咱們按正式比賽練一下。女同學襯衫穿裡邊的可以到我宿舍換換，解散。”趙小偉剛走一步，王老師叫住她說：“趙小偉給你鑰匙，你帶女生去換換衣服，然後把鑰匙給我送辦公室去。”“嗯！”趙小偉答應了一聲，趙小偉帶領幾個女生去換衣服時，上課鈴響了，路過語文辦公室，她趕忙跑了過去，趙小偉怕王老師看見她，但她還是發現王老師從玻璃窗向她看了一眼。趙小偉她們來到王老師宿舍正在換衣服時，付豔華來催了，“教鞭在呢？王老師讓我拿教鞭呢！”趙小偉不加思索地說：“在門後邊。”因為趙小偉每次來王老師宿舍都看到教鞭在門後，她便從門後拿起了教鞭，對幾個同學說：“咱們快點走吧！”趙蕙鎖了門，拿著教鞭和一大串鑰匙往回走，碰到小唐老師，他問趙小偉：“你們穿白襯衫幹啥？”趙小偉笑著說：“我們體操賽，我班老師讓我們把服裝穿好。”說著便跑了。趙小偉比誰都快，在教室門口喊了聲“報告”，“進來”王老師說道。趙小偉進了教室，走上講臺把鑰匙和教鞭給了向她走了兩步的王老師，便回到座位上。

練隊了，練了四五遍比賽要求的佇列體操。王老師要求地非常嚴，他手裡拿著教鞭，說：“大家好好練，誰不好好做，我就打誰。張立敏做得好，你到前邊來給同學們做示範。”張立敏走到了前邊，帶著大家一起做體操。

比賽在下午舉行，同學們拿著凳子來到操場上坐好。王老師來了，沒有座位，趙小偉好想給他讓座，但她不敢，後來王愛明給他讓了座。

體操賽前，趙小偉心裡很害怕，她真怕她們班拿不到第一名。比賽前，王老師讓同學們把外套脫了，男的綠褂子，女的白襯衫。比賽時，有的班服裝不整齊，讓人覺得他們的動作很亂。輪到三（三）班表演時，趙小偉並不害怕了，盡全力做好每一個細節。同學們做得幾乎沒有任何錯誤，步調一致，動作整齊。

在看別的班比賽時，王老師正坐在趙蕙的右前方——王愛明的座位上。王老師站了起來，巡視了一下同學們之後，又走了過來，他沒座位了，趙小偉多想給他坐她的凳子，但她不敢，她想：其實我多愛王老師，多敬重他，可我不敢。這時劉玲看著趙小偉小聲說：“咱倆坐一個椅子，把你的椅子給老師坐行嗎？”趙小偉忙說：“行。”這真是將了趙小偉一軍，她忙站了起來，邊把椅子挪到老師身旁邊說：“王老師給您坐這兒椅子，我倆坐一個。”王老師和譪地說：“你坐吧！”趙小偉微笑著說：“您坐吧！”這時劉玲和張立偉的凳子已經對到了一塊，趙小偉坐在了中間，一會兒，王愛明拿來了兩把椅子，王老師站起來說：“趙小偉，你坐你的椅子吧！我坐那把椅子。”這樣，趙小偉又坐在她的椅子上，王老師就坐在她的右前方，沒隔一個人，趙小偉那時心裡非常憂傷，眼淚快流出來了，可她忍住了即將流出的淚水，她在心中呼喚著：王老師，我愛您，可這愛使我憂傷，使我痛苦，我多想立即撲進您的懷裡，用無聲的眼淚訴說我的傷悲、我的愛。有多少次我想能依偎在您的懷裡該多好，但這隻能是白日做夢。

比賽結束了，金老師把同學們集合起來，等老師算分時，他組織同學們唱歌，唱“鞋兒破，帽兒破”，趙小偉直苦笑，小聲說：“怎麼還唱《濟公》呀？集體歌曲哪能唱這兒歌呀？”劉玲讓趙小偉唱歌，趙小偉唱了兩遍《等到明年這一天》，唱時她都要哭了，她知道王老師一定在後面，不知他聽沒聽見。趙小偉唱完後，張立偉說：“有一天的自習課我哼哼這首歌都哭了。”趙小偉也陷入了悲傷、痛苦之中，她忍住了眼淚說：“我也是，有時唱著唱著歌，不知怎麼就哭了。”劉玲笑著說：“喲！哭了，真好聽。”趙小偉苦笑了一下，心裡想：王老師呀！您可知道我對您付出的情與愛。

最後，金老師唸了分數，這次佇列體操賽三（三）班總分在年級第一名，到開運動會時一塊發獎狀。趙小偉想：啊！同學們付出的努力沒有白費，王老師對同學們付出的苦心也沒有白費。

回教室後，王老師對同學們說：“今天看來呀！我們的白襯衫、綠褂子沒有白穿，我們昨天課外活動下雨時沒有白練，我們今天的課間操和一節語文課沒有白練。今天我們得了第一，但我們要在運動會時拿兩個第一，一個是運動會拿第一，一個是今天下午的佇列體操賽第一，下課。”同學們下課自由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