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趙小偉給老師送小貓

第三天早晨，天空飄著小雨，趙小偉打著雨傘和兩個同學去自來水喝水。她們到甬路上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趙小偉：“趙小偉！趙小偉!”趙小偉站住了，啊！是王老師在叫她，趙小偉很吃驚。王老師穿著黑色雨衣邊向她走來邊說：“你那兒小貓讓我抱回家了，昨天沒找著你，恐怕給你餓死了，我就抱回家了。”趙小偉咳嗽了一下，說：“嗯！過兩天我給您抱一隻小貓來。”王老師已站在了趙小偉的眼前，他和氣地問道：“你那兩小貓有沒有主呀？”趙小偉微笑著說：“一隻是給我叔叔家的，一隻是給您留的。”王老師也笑著說：“是嗎？”趙小偉又看著王老師的臉微笑著說：“我給您留那隻小貓好看著呢！嗯——下午我給您把小貓抱來。”王老師向初三年級那排教室走去。趙小偉大聲問：“王老師，您覺得那小貓小不小呀？”王老師轉過身問道：“什麼？”趙小偉重複說：“那兒小貓小不小呀？”王老師笑著回答：“嗯！不小。”趙小偉大聲說：“那我明天就給您抱來。”

中午，三點了，趙小偉才從家裡出來，還沒到學校，上課鈴就響了，她把小貓放哪裡呢？再說第一節是物理課，物理老師也可能去教室了。她便沒去上課，來到了她們村小路，不一會兒，學校的兩位老師路過這裡，趙小偉便又騎車進了學校，仔細一聽，她們班已有老師講上課了。趙小偉想：我不能進去了，因為我抱著小貓。趙小偉又來到了學校後邊的小路上，把小貓放了出來，她到哪，小貓就跟她到哪。小貓非常害怕，趙小偉抱它時，它立即用力抓著她，把她的衣服都抓破壞了。呆了一節課，第一節下課後，趙小偉進了學校，把車放進了車棚，便走進校門，進了教室。

趙小偉讓呂桂芹看了看小貓後，好幾個同學圍著看，都說小貓很可愛。趙小偉讓呂桂芹跟她去把小貓給王老師送去。

她們來到王老師宿舍，門開著，裡面沒人，她們把小貓放在了床上，呆了一會兒，要上課了，她們正要回教室，呂桂芹在前邊，趙小偉走到門旁時，呂桂芹小聲告訴她：“王老師來了。”趙小偉向門外一看，王老師正走過來，趙小偉靠著門框，大聲對王老師說：“王老師，我把那兒小貓給您抱來了。”王老師問：“是嗎？”趙小偉說：“我媽讓我今天下午給您抱來，我媽還說我‘你和你們老師搗啥亂呀！”王老師忙跑進宿舍，她們說了聲，“王老師我們走了。”她們倆就回教室去了。

早晨，趙小偉一來，呂桂芹就小聲告訴她：“王老師讓我今天第四節課抱那小貓去呢！”趙小偉輕聲問：“王老師什麼時候來的？”呂桂芹回答：“就那會兒。”對，今天小學要在我校舉行升學儀式。三年前的今天，也是我生命中的一個轉折點，可我現在落到了這般光景——初三年級整個是玩下來的。

趙小偉和幾個同學去上廁所，回來時看見她小學時的班主任孟老師正推著腳踏車進了學校，趙小偉想：與不與他打招呼呢？，在這個時候我想起了小學的老師中只有他對我的教育讓我感覺非常深刻。當孟老師快到趙小偉面前時她大聲叫了聲：“孟老師，孟老師您什麼時候來的？”孟老師拍了趙小偉肩膀一下，微笑著邊走邊說：“剛來不大小會兒。”啊，孟老師過去了，趙小偉回想起三年前的那一天，孟老師帶著同學們走進業興莊中學的校門。後來校舍又搬遷到這來了。

上午第一、二節是語文課，王老師給同學們講了第六冊助讀書的十篇說明文和記敘文的導讀題。講完記敘文的導讀題以後，他走下講臺說：“今天這兩節課講了二十道導讀題，同學們回去以後一定要消化消化，不然不起什麼作用。所謂消化，就是把每一篇文章都要看看，再看看導讀題，知道怎麼答就行了。咱們講講助讀書上三十篇導讀題，也許能碰上一兩篇，也許碰不上，還是那句話，‘我不主張猜題’，就算沒碰上，咱們練這三十篇，如果你真認真學來的，那麼你到時就不怯陣，咱們練習了呀!有的學校的助讀都沒複習。”王老師稍停了一下說：“同學們，如果你們考不好可對不起我的一片苦心呀！”趙小偉聽了，心裡想：啊！王老師，請您不要往下說了。王老師對我那麼好，如考不好，說真的，怎麼對得起我朝思暮想勘至連做夢都常夢見的老師呢？我一定要好好學。趙小偉低下了頭，抑制住即將流出的淚水。

第二節下課了，第三節上課鈴響後，呂桂芹站起身小聲對趙小偉說：“走，跟我抱小貓去。”趙小偉奇怪地問，“不是讓你第四節課才抱去嗎？”呂桂芹沒回答，只說：“沒事，走吧，一會兒那老師又走了。”

她們來到王老師宿舍前，停住了腳步，呂桂芹在前邊，趙小偉往屋一看，王老師正坐在椅子上，就在這時，呂桂芹衝她一笑喊了聲：“報告！”王老師說：“進來。”王老師已轉過身來看著我們，小香站在門口問：“王老師您啥時候走呀？”王老師稍想一下說：“呆會下第三節課就走，你們現在就抱小貓嗎？倒是一小會兒也就放學了。”她們走進屋，王老師往靠東牆邊的床上一指說：“就在床上。”呂桂芹抱起了小貓，遞給了我趙小偉，趙小偉抱著小貓，小貓“喵——喵——喵——”尖叫起來，趙小偉笑著小聲說：“這小貓咋老叫呀？”王老師微笑著說：“那兒小貓還認識你呢！”趙小偉笑著問：“那兩小貓還認識嗎？”王老師笑了點點頭說：“認得。”趙小偉抱著小貓，小貓還老叫喚，王老師邊拉開抽屜邊說：“你先把小貓放那！”他遞給呂桂芹一個小綠本說：“這就是我新寫的那篇文章，先給你們看看。”呂桂芹接過稿件，趙小偉一看，題目是《寫在畢業之前》。呀！寫的是外語老師，字是用複寫紙印的，這個本子是用幾張大作文字的紙張釘成的，訂書釘釘在了左側。趙小偉想：啊！我們的王老師，這是您第一次給我們看您的文章。王老師說：“你們坐那看。”她們便坐在了床邊看王老師寫的文章。

趙小偉象一隻小蜜蜂在吸吮著花粉，她的眼睛只停留在文稿上，她的腦子只跟著文章轉。當她看到第一部分《深入淺出》時，忽聽唐校長邊喊著“老王”邊往王老師宿舍走來。幾秒鐘後，唐校長站在王老師的宿舍門口，大聲說：“文德，你今下午有沒課呀？沒課下午給我割麥子去。”趙小偉想王老師今天下午還有他們二班的兩節語文課。只聽王老師為難地說道：“不行，我感冒了，我腦袋疼著呢！”校長卻邊走邊說：“得了，你就給我割去吧！”我都沒來得及幫王老師說話，校長就走了，王老師坐在了椅子上，我想真對不起王老師，明知他下午有課卻沒說。

當趙小偉看到第二部分時，忽聽王老師站起身說：“對了，今下午我還有二班兩節課呢！我得說一下去，你倆先看著呀！”她倆“嗯！”地答應了一聲。趙小偉看著看著，忽聽宿舍區西邊一個女生大聲說：“王老師，王老師，您的小文章寫得真叫棒。”趙小偉聽了，心中是那樣不平靜，我們老師的文章根本就棒。不一會兒，王老師回來了，坐在椅子上，她倆也還差一小段就看完了，看完後，她把文稿遞給王老師笑著說：“唉呀！真叫棒！”王老師將文稿一張一張地掀開說：“我這一共寫了四部分，第幾部分寫得詳細？”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說：“第二部分寫得詳細，《兢兢業業》這一部分，第四部分寫得略。”王老師看著趙小偉，又看了看呂桂芹說：“我這篇文章共兩千多字，用了多長時間？用了兩節課零半個小時的時間，那兒天十二點半了我回的家。要寫就不能多寫，”他拿起一張人民日報說：“如果你寫的文章挺長，人家也不願給你登，一版都登你的，那哪行呀！所以寫作文寫五、六百字就得，不能多寫，呂桂香倒不那樣，就趙小偉——”趙小偉聽王老師說到她，便抬頭看著王老師想：他的表情、他的目光是那樣嚴肅，不，不是嚴肅而是嚴厲，我還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單獨地批評我，讓人感到非常地怕。趙小偉低下了頭，又抬起了頭，看著王老師，他的表情和目光漸漸緩和了一些。王老師接著說：“你要把作文儘量往短寫，最多不能超過一千字。”趙小偉慢慢低下了頭，沒有說話，心中卻想：我一定記住老師您的教誨，您是我最熱愛的老師，也是我最害怕的老師，老師，您到底知不知道我對您的感情。一會兒，王春霞在王老師宿舍門口出現了，她問王老師：“王老師，那兒紙是不是在您這屋呢？”王老師“嗯”了一聲，“是在我這呢！就在床上呢！”王春霞走到床邊，正要抱一大摞紙時，王老師問：“印篇子那兒紙還不夠呢？”王春霞抱起那摞紙，假裝皺著眉頭撅著嘴說：“不夠，一共一千張呢！”她出去了。

王老師又說：“你們複習得怎麼樣了？”呂桂芹沒說話，趙小偉小聲說：“現在腦子都快亂了。”王老師歪著頭看著趙小偉說：“應啥我沒給學生講得太多呀！學生的腦瓜都木了。”王老師問道：“你們有什麼困難？”她們沒有說話，王老師又追問呂桂芹道：“呂桂芹你有什麼困難？”呂桂芹又沒說話。王老師笑著說：“那咋不言語呀？”她們沉默了，後來王老師讓她們把小貓拿走了。趙小偉邊走邊想我應該回答：困難沒有是沒有，一有就太多了，還有一些不能解決的困難，可我沒說。

趙小偉抱著小貓到初一年級的房山處時，便把小貓放在地上，看它認不認識她了，結果小貓還是向她爬去，因為她是它的小主人。趙小偉回到教室，有很多同學看，趙小偉坐在椅子上看著小貓，趙小偉想：小貓以後就不認得我了。她慢慢撫摸了一下小貓，小貓靠在了她的胳膊旁，趙小偉想：啊！我還不如小貓，小貓上王老師家一去住兩天呢！可我？趙小偉看著小貓許久許久，無聲地哭了。趙小偉又撫摸了一下小貓，它鑽到了她的臉底下，趙小偉還是流淚，同學們不再看，聽一個同學說：“趙小偉咋了？”不一會兒，金老師來了，趙小偉還是偷偷流著眼淚，下學了，她沒有立即回家，呂桂芹陪她在學校和小貓玩了一會兒。回家時，呂桂芹讓趙小偉幫她把小貓抱一段路，路上她們碰見了王老師、唐校長和金老師站在南邊漁池邊的岔路口，呂桂芹和他們打了聲招呼，趙小偉那時也抱著小貓不好意思地過去了，她在心裡與小貓離別的悲痛也減輕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