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土?

沈素想了一會兒,才記起先生從前說過古時江南某地盛產名蘭,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有一種土,軟硬適中,疏鬆透氣,從不板結,用來養蘭花是最好的。

據說無論品相多麼不好,哪怕弱根獨苗,或是折葉斷根的蘭花,只要用這種土養起來,再澆以山泉水,總能慢慢養得茁壯。

這種土在一兩百年前就已經是價比米貴。到了先生養蘭時,早就失傳了。

不過,就在她捨身護主的半年前,先生花重金從某花農手中購得一袋土。據說就是傳說種的仙土。先生十分愛惜,不肯輕易試用,一直收藏在庫房裡。

現在先生聲嘶力竭,喚人去取仙土,一定是為了救自己。

沈素心中感動,湊過去繞著先生晃了兩圈,恨不得幻化出蘭草葉來安慰他。

不多時,家中的書童慌慌張張拎著一個袋子跑來。袋子也就比巴掌大一圈,也不知所盛的仙土夠不夠用。

書童解開袋子,沈素也湊過去,想瞧一瞧傳說中的仙土到底是什麼樣子。

剛湊到袋子口,突然就一陣天旋地轉,整個靈識像被什麼東西猛的吸了過去。

“不可以!我還要照顧梁溪……”模糊的念頭一閃而過。

此時的梁溪正在沒好氣地用手捏沈素的臉玩。

其實他開始只是隨手戳了一下,莫名就覺得軟軟的,滑滑的,手感不錯。

忍不住又多揉了兩下。

越揉越覺得舒爽。

上輩子他長大後,知道有一個詞叫“解壓”。

打沙包是解壓,把看的不爽的人打斷腿也是解壓。

有個跟過他幹活的小子,每回要幹沾血的任務前,就喜歡拿著一坨顆有彈性的橡膠球在手裡

捏。說這樣特別解壓,還很大方地遞給梁溪讓他捏。

梁溪捏過一回,毫無感覺。

現在捏著小丫頭的臉蛋,他倒覺得像是找到了解壓神器,怎麼捏怎麼心情愉快。

村小學裡正流行一種遊戲。

兩個孩子面對面,用手捏住對方的眼角,然後開始唸叨。

“貓眼。”就把對方的眼角努力朝上提,看起來細細長長朝上翹,嫵媚如貓。

“狗眼。”就反過來,把對方的眼角努力朝下拉,讓眼皮耷拉下來,看起來像只可憐兮兮的小狗。

“嘰裡咕嚕耗子眼。”

念這句話的時候,就是一通亂揉,最後將對方的眼皮朝中間擠,強行擠出兩顆圓圓的小豆眼。

梁溪成績好,但因為媽媽是老師,又常年同梁牛蛋他們一夥人不對付,因此沒什麼朋友。前世今生都沒玩過這個遊戲,從前見別人玩也只覺得幼稚。

現在卻忍不住在沈素臉上揉起來。

“貓眼。”

“狗眼。”

“嘰裡咕嚕耗子眼。”

最後這裡,別人玩只是把眼睛朝中間擠。他倒好,直接用巴掌將沈素的眼睛連同腮幫子揉成一團。看起來,就像是牆上貼著的印刷年畫上有些變形的胖娃娃。

“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