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不知道水庫是什麼,但聽剛才人們說話,隱約明白,那個工地環境危險。之前隔壁村就有人出了什麼意外事故,掉進河裡被捲走了。

她要好好照管梁溪,怎麼能讓他一個孩子自己去冒風險,當然是要形影不離地跟著。

儘管以她現在的模樣和能力,跟著也並沒有什麼用處。

見小丫頭這副急切的模樣,大人們都笑了起來。

“你可不能去,”劉愛紅把她抱起來,貼了貼她的小臉蛋,“哥哥還能幫忙撿點石子,送個沙袋,你去工地不是給人搗亂嗎?”

老村長眯起眼睛,看了看沈素問道:“劉老師,這是哪家的娃娃?我怎麼沒見過?”

面對老村長,劉愛紅可就不好意思再說是親戚家的孩子。趁此機會,便說了沈素的來歷,以及自己有心收養他為女兒,縣城公安同志都很支援。

老村長皺了皺眉,問:“這孩子的戶口,也是要落在我們村裡?”

劉愛紅沒有想太多,點點頭說:“是,會落在我家的戶口本上。”

老村長哦了一聲,面有為難之色:“那分地的時候,可怎麼算?”

老村長說的分地,就是指各家的自留地,是按每家戶口本上的人頭分的,一個人有2或3分地。平時種點兒瓜果蔬菜,多出來的還可以拿到集市上去變賣,換些日用品。

如果沈素落戶在梁溪家,那麼沈素憑藉戶口也就有了分地的權利。梁溪家一年就能有六分自留地來種。

“劉老師你也知道,現在村裡的地都緊巴巴的,不夠種。這孩子要是自家生的還好,這來路不明突然多了一個。你家要分地,其他人一定會有意見。村子裡又該鬧不和睦了。”

他說得苦口婆心。劉愛紅當即表示,她收養沈素只想著孩子可憐,給她一個家,可沒想過要憑養女的戶口多領一分地。

“既然村裡困難,這地我們不要也沒關係的。”

梁溪心裡冷笑。

二峨村位於山腳下,田地不如在平原上的那些農村寬廣富肥沃,是真的。可也沒有緊巴巴到連兩分地都擠不出來。

當初分田地時,村幹部們就對大家耍了個心眼,說不僅要按人口,還要看勞動力如何,否則分了好田好地也浪費。

按照這個分法,強壯的勞動力如梁牛蛋他爸,一個人就得了一畝五分良田。

再如劉愛紅這樣的弱女子。本身村裡照顧烈士遺孀,要給她分兩分位置近的好地。梁老太卻鬧著說她根本沒時間,又沒體力種地,得了田地也是浪費,硬是拿著自己在山上的兩小塊梯田對調了。

那兩塊小梯田土壤貧瘠,只能種點紅薯、玉米。雜草和石頭又多,劉愛紅根本沒有時間料理,全靠梁溪種點紅薯,收穫自然不好。

所以村子裡的好田好地,就是這樣,不是被有門路有關係的人得了,就是被會鬧騰的惡人佔了。

上輩子梁溪也是長大後,才懂得自留地的重要性。

現在他趕緊拉了拉他媽劉愛紅的衣角。

“孫大頭也不是他爸親生的,怎麼就能分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