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粗魯的溫柔(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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瀘涇靜靜地凝視茵媛,終於開口道:“從我走出這個花園的時候,這裡就不會再有人看守,那時,你若要離開,便離開。”他說完這句,轉身要走,茵媛卻突然道:“你曾經說為了我,會不惜一切發動戰爭,二十年後,你終於又給西境的人民帶來了災難性的戰爭……”
“那些我不管!”瀘涇堅決地道,“我走我的路,哪怕這條路,要踐踏所有的卑微的生命而成。”
“是嗎?如果僅僅是為了我……”“不是為了你,只是為我自己。我瀘涇從來不會替別人著想,曾經如此,現在如此,從我們那個地方走出來的人,只有我哥是懂得替別人著想的,其他的人,都不懂得,因為我們的傳承裡,有著踐踏一切的歷史!”
“你原來不是這樣子的!”茵媛幽嘆,她道:“你變了。”
“我希望我能夠變,可我不曾變,只是你早已經變了,在二十年前……你的變,令瀘澌王朝變成了巴洛王朝,我曾覺得你是個善良的女人。可你不是!你只知道西境的人民,卻不瞭解當年帝都的人民也受到戰爭的波及……我不得不提醒你這個,否則你以為帝都都是我哥雙手奉給巴洛金的。我一直都不是很聰明,因此,我也就不很聰明地問你一個問題。假如在我哥瀘澌和巴洛金之間選一個人做帝王,你會選擇哪個?”
“我選擇瀘澌!”
瀘涇冷笑,道:“但你為了一個小白臉,你卻選擇了巴洛金,但是,這個小白臉,曾經說多愛你,到頭來,還不是一樣棄你而逃?愛情?跟你開個玩笑罷了。如果說欺騙,就是你所謂的愛情的前提,那麼,我瀘涇,永遠不與愛情沾邊。”
“我已經不再需要愛情了。”茵媛臉露愧色,因為隆志,她以為她得到了愛情,然而隆志的不顧而逃,事實證明了隆志所有的甜言蜜語都不過是一種長久的欺騙,可她卻甘心被他騙著,她本不是那麼笨的女人,只是在感情上,女人永遠失卻她本應有的理智。
而這個男人,這個曾經粗暴地強佔了她的男人,在失去再重得她之後,仍然不願意說出一句溫柔的謊言!她不瞭解,來自渤徊森林的瀘涇,保留了原始的野性和真誠,讓他說出一種不屬於他的,彆扭的話,那是比殺了他還叫他痛苦的。
而當初隆志接近茵媛,最重要的是組織目的,然後就是男人好美色的原因。
茵媛是個美麗的女人,無論是哪個男人,都願意出使這個香豔的任務的,只是隆志這人永遠都表現得那麼樸實、真誠,因此,很少人相信他是一個會說謊的人。與隆志不同的是,瀘涇曾經任何時候都像一個孩子,說話往往是張嘴就出的,這樣的人,給人一種不認真的感覺。
一個不認真的人,又如何叫人信任呢?茵媛不相信瀘涇,可偏偏是這個看起來很輕浮的粗魯男人,說的話卻是最真實的——他也從來沒想過要如何修飾他的語言。
“那你是需要男人?如果是需要男人,隆志那個小白臉又如何及得上我瀘涇的強猛?”瀘涇顯然改變了很多,但他粗魯的語言表達方式卻很難改變。
茵媛聽慣了他的說話方式,當他回覆這種方式的時候,她反而覺得自然了許多,她仰望著這個巨高的俊俏的男人,或者也可以說他是充滿野性的,她很認真地道:“隆志是永遠不及你的強猛的,但他是一個懂得女人的心的男人。”
“心?他若有心,他就不會丟下你逃跑了!你現在跟我講心?老子是不懂得女人的心,可老子把你往死裡寵著,你卻背叛了我,讓我兄嫂盡死,叫我無路可退,還替那個小白臉生出一個野種,哈哈……心,老子這輩子如果還跟女人講心,老子就不是從渤徊出來的人。哈哈……心?心?全世界的女人都瘋了!”瀘涇瘋狂長笑,笑聲震得茵媛的耳膜微痛,他在狂笑中轉身走出去,她看著他那顫抖的背影,忽然發覺這個男人的痛苦是那麼的真實,她竟然為他的笑聲,感到絲絲的刺痛,像一種永不停止的髮針,一針針地往她的心肉裡刺……
這是她在與這個男人離別二十年後的心情,也是唯一一次因他而感到心痛。
“我今晚要你。”瀘涇在走出花園的園門之時,他沒有回頭,但卻很霸道地喝出這一句話。
在茵媛的記憶裡,這種狂霸,屬於四個男人特有的,僅僅她自己,就用她的身體記住了兩個這般的人:瀘涇和風長明。
對於瀘涇的即將來臨,茵媛的心難以平靜。她以前面對瀘涇的時候,都是很平靜的。她想不到在二十年後再次重遇這個男人,心境會發生如此的轉變!瀘涇無疑是她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要說沒有印象,是完全不可能,要說沒有感覺,也絕無可能。只是,正因為瀘涇,她少女的所有夢想都被摧殘了。她不僅有著西境之花的傲世美貌,且有著傲世的才智,但因遇到瀘涇這個在戰爭中成長的狂徒,把她的一切都毀了。
也許很多女人都喜歡強悍的男人,但少女時的茵媛卻從來不曾想過。她那時所想要的,是那種具有淵博知識的翩翩男士,從而討厭粗魯無知的男人,偏偏把她強佔了的男人,就是一個大字不識幾個的瀘涇,也因此,事後無論瀘涇如何補救,也永遠未曾得到茵媛的承認,使得茵媛被隆志的一些輕佻的手段就騙昏了,皆因隆志表現了茵媛所期待的東西:文雅、風度、純樸……和溫柔。
這些,是瀘涇永遠也不具備的。也許瀘涇真的很純樸,只是他的純樸,藏在他的粗魯之內,若非用心之人,是無法發覺的。
過去茵媛也絕不會把心放在瀘涇身上:而瀘涇的溫柔,永遠都表現得那麼笨拙。
只是此時,茵媛披一襲輕紗佇立於窗前,憑簾依望星空縹緲,她竟然看到那隱隱的夜空閃著瀘涇那爛漫得像孩童一般無知的笑。門開了。那門沒有鎖,掩著,瀘涇輕推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