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洛十九年,八月二十八日,風長明到達戰線前方。只留下多能和嚴復留守依絲墓,雖說在此之前,己經向整個慄族宣佈了嚴復就職族長之位,名義上給了慄族一個生存的空間,且在實際上,許多慄族的內部事情交給了嚴復打理,但一些將領還是極擔心;嚴復為此堅持讓他的四個兒女跟隨風長明身邊,他只留下小女兒嚴雯……

參潛兒要跟來,被風長明拒絕了,他對她說:“我不想你看到我殺很多人,因為戰爭是必須殺人的。”

參潛兒很好哄,被他這麼一鬨,便沒有跟來,她既然都帶受跟來,其他的眾女自然更沒有理由跟隨的。

但是,風長明把斯耶芳帶過來了,蒂檬問為什麼,他的解釋只是:“她是一個俘虜。”

翌日清晨,法通召開緊急會議,像往常一樣,旗主風長明是最遲一個到會的人……

“昨日,布族發生了內鬨,柳燕似不服從烈古旗,與烈古旗相鬥,敗退而回,此時己撤離,而北狼也同時脫離了烈古旗,此時與我們相峙的只有烈古旗與海山的九萬兵眾,大家對此有什麼看法?”那席裡道。

騫盧搶先發言道:“這是好事,他們窩裡反。”

法通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的,柳燕為何要反烈古旗?而且偏偏選在這個時候?要說反,當初就應該反了。”

蒂金道:“據傳言,柳燕和北狼不主張與慄族為敵——”

“他們還蠻好人的嘛,呵呵!”騫盧笑言,被帳裡的眾將冷眼逼視,他張著嘴笑不出聲音來了,苛拿罵道:“我真想象不出你曾經是苛鉻族的霸主,就你這腦袋,早就應該落地一百次了!”

騫盧心裡微怒,正欲大罵,營格米拍拍他的肩膀,他沒有立即罵出口。

苛拿繼續道:“當初入侵慄族的其實是海山族長軍,他們以及烈古旗並沒有參與,否則慄族早就淪落為他們的領土。海山敗退後,烈古也只是率軍與我們對峙,雙方都帶受有侵入對方的明顯舉動。然而七月中旬開始,布族的舉動有了變化,絕對的兵力駐紮邊境,而且時刻處於戰備之中,其顯示出來的表象很明顯,如果說是為海山復仇,這理由有點牽強,我們至今還弄不清楚為何烈古從不戰到必戰的原因!”

“這也就罷了,北狼和柳燕不主張戰事,據說是因為怕戰敗之後布族被我們征服……”

“原來是膽怯啊,真是兩個廢物,哈哈……”騫盧狂笑起來,他實在忍不住了。

苛羽叱道:“你笑什麼?如果他們真是那麼弄種,能成為布族的霸主嗎?你用腦袋想想吧,不是每個霸主都像你那般幸運的。”

騫盧豬紅著臉道:“我幸運?我幸運的話,就不會敗在一個女人的手上!老子是最倒黴的一個!”

風長明道:“那麼丟臉的事情,就不要大聲地喊出來了,騫盧戰鬥之時,我讓你打前鋒,讓你威風一下、盡情地發洩,可以了吧?”

騫盧喜道:“謝謝旗主,我一定砍得他們落花流水,劈開他們的頭顱、剁他們個……”

“夠了,讓我知道你的決心就好,廢話別說太多,說多了就是廢話!”風長明笑道,“苛老,你繼續吧,我們剛到,不大瞭解,請見諒。盧苛拿朝風長明一笑,然後接著道:”其實北狼、柳燕、海山三人被突起的烈古歸於旗下,本就不可能絕對的服從,且他們以布族的利益出發,要反烈古,也是理之當然,只是我們不明白,他們為何偏偏選在這時候分裂?“

法通道:“若是真決裂倒是有利於我們,若是假決裂的話,我們則得提防了。”

那席裡道:“無論真假,柳燕所處的位置,都對我們構不成威脅,她和北狼退回布族的後方,可以從兩方面去解釋,一是為了儲存自己的實力以便收取漁翁之利,二是他們根本就是假決裂,變相地把北狼和柳燕派回去鎮守布族,以防熾族。”

蒂金疑問道:“熾族一般不侵入別族,他們的擔心是否多餘?且為了要防熾族,而演這麼一場戲,很說不去。”

那席裡道:“並不多餘,你的妹夫天侍也許不會,但他的弟弟天魂卻很有可能。烈古最怕的不是天魂,而天侍。”

“他們擔憂天侍會相助於我們?”蒂金道。

“的確如此。”

蒂金嘆道:“那根本不可能,這個騙了我妹妹的混蛋,絕不會為我而出兵犯布族的,那傢伙特別的令人氣憤,所以我從來沒求過他什麼,要不是因為我妹妹,我根本就不認識他,混蛋!”

蒂檬不滿地道:“爹,你怎麼這麼說姑父?”

蒂金不爽地道:“我罵他又怎麼了?我就是不爽他,自從你姑姑嫁給他後,他有來看過一次我嗎?”

蒂檬道:“你不是也沒去看他?”

“我為什麼要去看他?我是他的大舅子,他應該先來看我,騙了我妹之後,便翻臉不認人了,什麼傢伙,我若打得過他,我見他一次揍他一次!”

“你們兩父女別吵了。”法通阻止道,再讓他們繼續吵下去,這戰事會議會演變成家庭吵架了,唉。

蒂金臉面微紅,尷尬地道:“不好意思,提起那混蛋,我就心裡有氣,你們也別指望他會幫我們,更別指望我會去求他。”

苛拿道:“不管如何,北狼和柳燕的撤退,對我們而言,暫時是有利的,但是,雖然我們兵眾與布族的兵眾相仿,可我們的兵士戰鬥力仍然不及烈古旗,而且,我們面臨的形勢比烈古要嚴峻許多,巴洛蕊出兵北方征戰血靈,其目的不明,現在無論是西陸還是北方,都呈戰前狀態,一觸即發,整個海之眼,只有南方的局勢比較安定……”

騫盧忍不住發言道:“現在為止,也許只有我們敢挑戰巴洛金,嘿嘿。”

苛羽道:“巴洛金那邊倒是不必太擔心,因為巴洛金的幾個開朝元老的女兒和孫女都在我們這裡。”她說著,橫了一眼風長明,風長明示威似地笑笑,她繼續說:“巴洛金可以不擔心她們,但參贊和摸九卻不能不擔心的。而今他們都放任她們在這裡,表明巴洛金暫時沒有徵伐我們的意願,巴洛蕊兵徵血靈,當另有原因。只是血靈乃北方七霸主之一,與其有盟的霸主不會袖手旁觀。”

苛拿點頭,表示對女兒的贊同,他道:“原北方七霸主,助巴洛金攻陷帝都,而後巴洛金並沒有給他們多少好處,七霸主都懷恨在心,雖說原七霸主己去其三,但其餘四霸主仍然不忘這恥辱,時刻準備反巴洛金,卻又無能為力。巴洛蕊兵徵血靈,這舉行必引起北方霸主的恐怖,他們或許會因此而站成一線、誓死一戰。”

營格米道:“這般對我們應該是有利的,北方的戰亂,令北方的霸主無瑕顧及西陸,我們的後方便無患。”

法通道:“如果北方霸主不敵巴洛蕊,而敗退至苛鉻呢?”

苛拿道:“那倒不必擔心,敗兵之師,即使進入苛鉻,也能輕易地趕將出去,祝且,他們或許要尋求和我們結盟的機會。我想,最笨的霸主,也不會用自己的殘兵剩將挑戰我們——除非我們被布族滅亡!”

眾將贊同苛拿的說法,法通又道:“如今的局勢仍然未明,一方面應該作好隨時戰鬥的準備,一方面必須補充物資以及訓練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