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歡雙手垂於身側,緊緊握拳,目光微沉,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

“不知胥少卿前來所為何事?”

唐歡將手中的解剖刀遞給一旁的元迎,上前一步拱手對翻身下馬的胥景行禮。

“唐推官不應該先感謝本官的救命之恩嗎?畢竟如果不是本官及時趕到,你今日恐怕就危險了。”

胥景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她,目光微冷,盯著她髒汙的雙手。

“胥少卿放心,來日方長,下官下次也會救你一命,以報恩情。”

唐歡的回答出乎胥景的預料,微微驚愕之後,笑容似乎多了幾分真誠。

“如此說來,本官還要謝謝自己救了唐推官,為本官以後留了一個活命的機會。”

“正是如此。”

從看到三舅舅卷宗的那一刻,胥景就是她的懷疑物件,如今與他交鋒,唐歡絲毫不敢放鬆警惕。

要說這世上誰最想要得到長生不老藥,唯有那位被稱為天下之主的老皇帝。

誰最有能耐弄走三舅舅還不讓人懷疑,也就只有眼前這位護國將軍嫡次子,大理寺少卿胥景了。

胥景在外的名聲一直是鐵面無私、斷案如神,他說三舅舅殺了人,那是沒有人能夠反駁的。

對唐歡的話,胥景失笑搖頭,眼前這姑娘看起來面容沉靜,頗有城府,實際上那雙清澈的眸子,早已把她的心思全部暴露了。

目光落在四座被挖開的墳墓上,他記得,這是自己上午吩咐人掩埋的。

“唐推官還有掘人墳墓的嗜好?”

唐歡搖頭,苦笑著答道:“怎麼會?這都是被逼無奈啊!”

“哦?”

胥景很是不信,目光盯著唐歡,大有她要是不能給一個合理的解釋,今日這事怕是不會善了。

“胥少卿有所不知,今日一早下官在青陽大街被這一家四口攔路伸冤,上午時分去刑部尋了卷宗,方才察覺其中有蹊蹺,想著去問問詳情,無意中發現這裡有打鬥的痕跡,擔心有人出意外,就進來看看。”

唐歡說到這裡重重嘆口氣,神情悲痛,復又開口說道:“一路追查發現痕跡到這裡消失,看到不遠處就是何家莊,又加上發現血跡尚鮮,心中不安,這才想著看看死的是何人?因何而死?”

“可是沒想到死的是他們一家四口,這下下官更得弄清楚死因了,要不然,別人還以為是下官害了人呢。”

胥景微微一怔,他一直派人留意著這事,看到唐歡的時候,留下的人就通知了他。

本以為這次抓到的會是殺人兇手,沒想到其中還有這樣一番前因後果。

“剛才刺殺你們的是何人?”

胥景沒說自己信不信唐歡的解釋,反而轉移話題,問起了剛才那場刺殺。

唐歡搖頭,用帶著一點餘驚未了的語氣道:“這個下官就更是不知了。下官一介女子,要不是因為仰慕胥少卿也不會進入大理寺,自幼長於蜀南,歸來不過月餘,並未有仇人。”

胥景看著一板一眼說著仰慕他的話的女子,只覺得心中一梗。

哪家的姑娘不是含蓄矜持的,唯有眼前這個,口口聲聲仰慕他,卻沒有絲毫仰慕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