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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行駛在高速公路上,車速越來越快。

裘鈺難得的好心情,罕見地吹起口哨。

這種好心情比得上完成千億級的案子。

身邊粘著一個踢不開的橡皮糖是一種什麼感覺?

這一年的裘鈺最有發言權。

他恨透了安寧的不識抬舉和驕縱,但是他不能出手動她。

是溫然遞給他一把刀子,而他,只是用這把刀子準確地扎進安家的七寸。

他唯一做的就是報警。

原因是溫然沒有按期送卷子,他聯絡不上人,出於擔心才選擇找人。

天衣無縫,完美至極。

“停車!”

溫然捂著肚子,乾嘔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推開車門,溫然不顧一切地跪在車外,難以抑制地嘔吐,但胃裡什麼也沒有,吐出來的都是酸水。

除夕夜,身後是萬家燈火,煙花滿天。

而她跪在泥土地上,雙手都是擋不住的寒意。

她花了很久去消化自己的情緒。

怎麼會有如此無恥的人?

怎麼會有如此可惡的人?

但最痛苦的是,對於這樣的裘鈺,她無能為力,她不能像對段慎一樣以身為餌,像裘鈺這樣的人,是不會為了一個人瘋狂,犯錯。

他沒有弱點,沒有軟肋。

“害怕了?”

裘鈺的不屑比冬風還冷。

“為什麼要告訴我真相?”

只要裘鈺不帶她來這裡,她就永遠不知道裘鈺的目的。

“沒什麼,只是好奇你的反應。”

裘鈺抬起她的下巴,“我預料過你的表情,恐懼,厭惡,傷心,憤怒,不過,還是你現在的表情最令我滿意。”

溫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口腔痛得連一句變態都說不出來。

裘鈺緩緩閉上了眼睛。

天際的煙花轟然綻放。

極致的痛苦背後,是極致的凌駕感。

為什麼要告訴她呢?

大概是想分享得逞的喜悅。

而這種欣喜,他只想和她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