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正緊鑼密鼓的辦喪事,也有幾個村民路過季家門口時發現設了靈堂,便在不遠處聚集起來竊竊私語。

「老顧,你說是不是季武死了?」

「都設靈堂了,應該錯不了,看來之前的傳言都是真的啊,季家的男人都活不過四十二歲,據說還有越來越提前的趨勢呢!」

「我也聽說了,到季青這一代,恐怕連三十歲都到不了,唉,都是因為當年季章居然違背祖訓將雙生子偷偷送走了一個,結果害得這後事子孫都不得安寧,所以說,有些東西該遵守的還是要遵守,不能一意孤行啊!」

「之前我對季家詛咒這說還半信半疑的,總覺得不可能有這麼回事,現在看來,這風水玄學也不是無的放矢啊,以後還是離季家人遠一點,免得沾了晦氣。」

「你們發現沒有,那個向霞也在那裡佈置靈堂,該不會是......」其中一位村民指著正在中堂裡掛白幔的向霞,輕聲問道。

「向元敏也不知道突然抽得什麼風,居然讓向林把季蓮給娶了,而且今天早上我還看到季禮和季青帶著禮物去找他,禮物上都捆了紅,看起來看是去下聘的,莫不是又將向霞許給季青了?」

說話的這位正是向家的鄰居李叔,之前他的如意算盤是如果自己兒子不能娶到向霞,那就將跛腳女兒嫁給向林也挺好,沒想季蓮才嫁給向林幾天,這向霞又到了季家,看樣子應該是婚事都談好了,他的那些小心思兩頭都要落空,所以說話也有些陰陽怪氣。

「老李,這節骨眼上,老向應該不會如此糊塗吧,向霞雖然不是他親生女兒,可當初要不是向霞的爹,他們家哪能過得這麼好,他再怎麼樣也不能將向霞往火坑裡推啊!」老顧也一臉迷茫,他對向元敏從來也沒有偏見,但總覺得一般人都不會這麼幹的事,向元敏一個風水先生更不可能去幹。

「或許老向比我們有遠見吧!上次我從他家門口路過時,聽到他跟李玉梅說季家詛咒不必擔心,他知道有辦法可解呢!」李叔沙啞著聲音說。

聽老李這麼說,有村民就不服氣了,他冷笑一聲,朝季家靈堂看了一眼說:「不必擔心?可解?那為什麼季武死了?前兩天我還看到關玲玲和季禮將他抬出來曬了會太陽,那時候我看他氣色還不錯,怎麼突然死了?肯定是詛咒在作怪啊,分明就是詛咒說的死於非命那種!」

老顧卻臉色陰沉,他湊到老李耳邊壓低聲音問:「你親口聽向元敏說這詛咒可解?那他有沒有說怎麼解?」

李叔有些詫異,不知道老顧怎麼突然對季家詛咒感興趣了,不過他也懶得去管只是搖搖頭說:「聽不太清,但他當時跟李玉梅說不用擔心我是聽到了的。」

老顧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沒有繼續接話。

「快看,向霞竟然穿上孝服了!」

幾位村民紛紛朝靈堂望去,果然,向霞和關玲玲已經換上了孝服,而季禮也正在捆白。

「奇怪,這蓮兒和季青怎麼一直沒有露面?季武死了,他們倆才是孝子啊!」李叔這才發現問題所在,急忙問道。

這時,季青正好趕了回來,看到好幾個人圍在自己家院子外面,不動聲色的走過去,剛好聽到李叔這話,沉聲說道:「各位叔伯是來幫忙的嗎?要不進去再聊唄?」

那幾位村民瞬間像是被雷擊了一下似的,身子僵直,一個個低頭不敢看季青。

李叔則尷尬的咧了咧嘴說:「季青啊,我家裡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我也是,婆娘在家裡等著我拿菜回去炒呢!」

「我剛想起來,家裡沒什麼柴了,去砍點柴,就不進去了!」

幾個人像是避瘟神似的,說完趕緊跑開了。

季青冷哼一聲:「果然跟二叔料想的一樣,詛咒在大家心中已經落實了,以後家裡都會被孤立起來,別的不說,光現在爹要入土為安,都找不到幫手!」..

他黑著臉走進去,季禮連忙迎出來,小聲問道:「向林呢?他不來嗎?」

季青無奈的搖了搖頭:「都這樣了,李嬸怎麼可能還讓向林上咱家,之前她就極不情願,剛才她還讓我再也別上她家門哩!」

「唉,反正一切從簡,他實在來不了,就算了吧,大哥也不會計較這些的,蓮兒現在在養傷,你和向霞辛苦一點,今天咱們替大哥守個夜,也算是告別,明天,就讓大哥入土為安吧!」季禮嘆了口氣,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這麼安排了。

季青卻仍舊有些不甘,他低聲問道:「二叔,爹到底是不是中毒了?」

「青兒,這個恐怕要冬爺爺和蓮兒才能證實,我也不清楚,如果大哥真是中毒的話,那有誰要害他?」

「或許他們並不是為了害爹,而是為了讓咱家的詛咒成真呢?你想想,這些年一直傳的沸沸揚揚的是什麼?不就是說爹跟爺爺一樣活不過四十二歲,而我可能活不過三十歲嗎?如今爹死了,事實證明詛咒存在,那我很快也就步入了他們的後塵,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