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兒,季家人向來一諾千金,不得隨意質疑!」冬爺爺連忙阻止她。

季蓮連忙閉上嘴,有些話,說多了確實不太好,她知道自己最近心煩意亂,確實沒有以前那麼沉著冷靜了。

冬爺爺看了一眼失落和季禮和季蓮,接著說:「如果你們打定主意明天行動,我陪你們一起走一趟,不過我沒把握可以帶你們安全回來,其實我曾上過夕山兩次,我早就知道蛇山的存在,也知道那裡才是真正的險地。」

季蓮和季禮相互對了一眼,很是詫異,還是季蓮忍不住問:「冬爺爺,你上過兩次夕山?」

「沒錯,四十多年前,那時候你爹和二叔還沒出生,我和你爺爺經常在一起聊天喝酒,而張廣仁的到來,更讓我們結為了異性兄弟,我們三人在這裡度過了一段快樂無比的時光,後來,張廣仁提議讓我們跟他一起去他的武館生活,我本來就是為了隱居才來的這裡,自然是不會去,但你爺爺卻動心了。」qs

「但是他又礙於家族祖訓,不敢輕舉妄動,最終,張廣仁便說與其什麼都不知道,不如去夕山看看,於是我們三人便一同上了夕山,而且在山頂上看到了濃霧中的蛇山。」

「看著那怪異的蛇山,我們猜到,季家的守護絕對不簡單,也不敢讓你爺爺違背祖訓,只有不了了之。沒想到你奶奶懷的是雙生子,好不容易把兩個孩子生下來,她卻難產而亡,不得已,你爺爺只有讓張廣仁抱養一個,一是他一個人養兩個孩子太難,二也算是讓自己的後輩見見世面。」

「後來你爹漸漸長大,你爺爺卻因思念另一個孩子導致雙目失明,後來的事你們應該也知道些大概,我就不多說了。」

冬爺爺沒再繼續,似乎陷入了過去的回憶中一時無法釋懷。

季蓮沒忍心打斷他,過了一會,冬爺爺彷彿緩過神來:「二十年前,你爺爺臨終時,告訴季武這些往事,所以,季武再次找到我,讓我帶他上夕山,他要去看看那座蛇山,而且,他想知道你二叔的下落。」

「二十年前,那為何大哥最後沒有來找我?」季禮心情十分低落,看了一眼棺材中早已沒了氣息的大哥,不禁老淚縱橫。

「因為他擔心這種有違祖訓的事一旦被別人知道,會有人利用這件事來逼季家人做更多有違祖訓的事,所以他選擇了沉默,他跟我說,只要二弟在外面過得好,就是他最大的幸福,以後如果真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由他一人來承擔。」

冬爺爺把這些往事說出來,心裡終於也鬆了一口氣。

季蓮也不由得長舒一口氣,之前向元敏說冬爺爺去過夕山,她還半信半疑,本來也想著把爹安葬好就問問冬爺爺的,沒想到他卻自己說出來了。

只是當初爺爺的一個無心之舉,竟然演變成現在這樣的情形,確實讓人感到意外。

還有一點無法相通的就是張廣仁為何突然讓二叔回來認親,時隔四十年,他從不曾來過夕山,卻為何這麼巧,把二叔送回來家裡就出事?

只是這些疑問季蓮不好當著二叔的面問,畢竟張廣仁養了他那麼多年,再怎麼樣也比這裡僅僅兩年的親情來的要深沉。

可季禮卻越聽越難過,他再也忍不住了,趴在季武的棺材旁失聲痛哭起來:「大哥,你為什麼不早點將我找回來,有什麼事我們兄弟一起承擔,你知道我現在心裡有多內疚嗎?」

季蓮連忙靠過去安慰道:「二叔,這不怪你的,爹這麼做,有他的原因,只不過他沒想到,有些事情是躲不過去的,該來的遲早會來,所以,為了不讓這種事再困擾季家,咱們一定要讓幕後之人付出代價。」

「嗯,我會的,一定要找出兇手,替大哥報仇。」季禮站起來,雙手緊握,哽咽著說道。

冬爺爺輕咳了一聲,又朝外面看了一眼,算是提示他們,外面還有人,有些話不能讓他們聽到。

四眼和大壯在外面趴了幾個小時,總算看到季禮動了動,兩人也趕緊活動了一下手腳,緩解全身的痠痛。

「真不知道這季家是些什麼人,怎麼全都不動,我都差點以為他們都死絕了!」安子暗暗咒罵了一句。

大壯腦子平時不太靈光,此時卻還分外清醒,他喃喃說道:「我總覺得不對勁,該不會是那老頭使的詐吧?」

「你是說老毒物跟我們耍迷魂計?他們在偷偷商量計策?」安子茫然的問道。

「不確定,反正三爺說了,季家對蛇山的未知比我們還多,他們不會放棄的,只是看什麼時候進山而已,我想,明天一早,季武入土後,說不定他們就會有行動。」

「你回去把這裡的情況告訴三爺,讓他早做打算,我繼續觀察,一會天就亮了,這裡不是藏身之地,得想其他辦法靠近他們才行!」安子拍了拍大壯的肩膀,朝他輕聲說道。

大壯隨即直起身,點頭說道:「我去看看三爺有什麼打算,一會讓強子來替你。」

季蓮耳朵動了動,微微頷首說:「走了一個,估計回去報信了。」

「沒關係,咱們對外就說不再解詛咒,讓他們先著急!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冬爺爺溫和的笑了笑,語氣卻很堅定。

東方破曉,大家便紛紛醒了過來,向林揉了揉眼睛,見向霞還靠牆眯著,搖了搖她:「姐,醒醒,天快亮了,咱們得幫忙準備送葬的事!」

向霞緩緩睜開眼,嘴角微微抖動,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沒說出口,只是深深的看了看向林,略顯敷衍的笑了笑。

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除了關氏悲悲切切的哭個不停外,其他人都很平靜。

冬爺爺一句句念著送別詞,替季武舉辦生平最後一場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