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兩人已回到冬爺爺那屋子前,看了看周圍的情形,冬爺爺冷哼一聲:「方榮成果然坐不住,已經派人來過這裡了,既然他們那麼想讓我帶著進蛇山,看來也該陪他們玩玩了。」

「冬爺爺,那你說我看到的那些幻象,到底有什麼意義呢?我總覺得這是要告訴我一些什麼隱藏的東西似的!」季蓮跟在冬爺爺身後進了書房,隨手又抽出來一本山海錄,翻了幾頁又放回了原地。

冬爺爺卻沒有回答她,而是笑了笑說:「這些小兔崽子膽子還是夠小的,老毒物的房間還是不敢進,哈哈哈!」

「你這房間誰敢隨便進啊,指不定進來就出不去了,不過話說回來,咱們這次去蛇山,要帶的裝備太多,怎麼辦才好?」季蓮看著冬爺爺滿架子的藥品,不由得問。

「蓮兒,咱們只是玩虛的就可以了,你到現在還以為季家詛咒是真的,去找龍脈就可以解決嗎?」冬爺爺神秘一笑,兩眼散發著睿智的光彩。

季蓮不由得吐了吐舌頭,她沒想到冬爺爺這老頑童又要開始捉弄人了。

只見他拿出一個包裹,將架子上的藥粉隨便一劃拉,裝走一小半,提著包裹邊走邊說:「走吧,咱們去替季武守夜去。」

安子躲在季家院子外的黑暗處,突然聽到動靜,連忙搜尋著向四周看去,剛好看到季蓮領著一白髮老人進了院子,他便猜到這老人就是季蓮的師傅,人稱老毒物的百歲老人。

不過他也吃驚不小,原以為一百二十來歲的老人再怎麼樣也是垂垂老矣的暮年之人,沒想到現在看來,他精神狀態可不輸他們這些晚輩,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他的身份年齡,可能以為他也不過六十來歲而已。

他看到冬爺爺提著一個包裹進了季家,心裡便開始嘀咕:「三爺說過,一有動靜就回去報信,這老毒物提著包裹進了季家,說不定就是要商量去夕山的!」

他將手電的開關連續按了幾下,向不遠處的強子和大壯報了個信,隨後便繼續觀察動靜。

季家雖然是個農家小院,但前面院子較大,離堂屋距離有二十米左右,無法聽到裡面說些什麼,他知道季蓮的聽力極好,也不敢靠得太近,便想朝屋後潛去,看看能不能稍微近一點聽聽他們的對話。

此時季蓮正跪在季武的棺木前,重重的磕了幾個頭,心裡暗暗發誓:「爹,你安心去吧,咱家的事我會查清楚的,絕不讓哥哥步入後塵,而且,我一定會把幕後的兇手揪出來,替你報仇!」

季青上前拉起她,雖然他心裡也很苦,可他知道,這個時候,他得堅強起來,免得蓮兒會因為擔心而什麼都瞞著自己,再獨自去做那些危險的事。

「蓮兒,你的傷......」他指了指季蓮的右肩關切的問。

「哥,沒事了,一點小傷而已,不用大驚小怪。」她舉了右手甩了幾圈,一臉輕鬆的說:「你看,行動自如!」

季青擔心她是裝的,隨便亂動到時又影響傷口癒合,連忙按住她的手,心疼的說:「好啦,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向林這時也忙走過來,將季蓮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不放心的問:「蓮兒,你真的沒事嗎?我剛才聽說你身上都冒寒氣,現在怎麼樣了?」

季蓮嘴角微微揚了揚,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輕柔的說:「沒事了,可能昨天著了點涼,現在已經恢復了,你別擔心。」

向林半信半疑的看著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也不好意思多說什麼,只有拉著她在一旁坐下說道:「今晚我們一起守夜吧,你要是困了便靠在我肩上眯一會!」

他知道如果讓蓮兒去休息她肯定不願意,這個時候,說什麼安慰的話都不如真誠的陪伴。

季家人心裡都不是滋味,所以,誰也沒有再說什麼,堂屋裡頓時安靜下來,大家都不約而同的注視著棺材中的季武,今晚是他在家裡呆的最後一晚。明天天亮,就得由季青和季禮抬著送到山上入土為安,這樣的喪葬形式,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如果不是因為詛咒,再怎麼樣,村裡人還是會來幫忙,至少也要熱鬧的辦個送別,如今就這麼孤零零的簡辦,確實也很寒酸。

向霞偷偷看了季蓮一眼,見她並無異樣,眼睛裡已經沒有剛才那種紫色的光芒,總算稍稍安心了些。她靠著牆坐著,想打起精神好好守一夜的靈,可眼皮卻感覺越來越沉重,漸漸的睡了過去。

安子在屋後聽了一會,除了一開始聽到幾句寒暄的話,之後便什麼都沒聽到了,他不禁懷疑季蓮和那老毒物是不是已經離開了靈堂。.

於是他趕緊繞到院子旁,從一側圍牆邊爬上去看了眼,一切都如常,季家人全部圍繞著季武的棺木坐著,卻出奇的安靜。

他正納悶著,突然感覺有一隻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不免心中一驚,差點叫出聲來,這種環境下,極易讓人產生恐懼感,幸好安子向來膽大,不管三七二十一,掄起拳頭轉身揮出,卻被對方牢牢抓住。

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安子,是我!」

安子一聽聲音,沒好氣的說:「大壯,你想捱揍了嗎?這陰森森的情況下你給我來這出,要不是擔心季蓮聽到動靜,剛才那一拳我再快點,你丫的牙就跟頭髮一樣,掉光了!」

「我哪知道你看的這麼入迷,連我靠近都沒發現!怎麼樣,他們有沒有什麼動靜?」大壯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頭,抱歉的笑著問。

「就是因為沒動靜我才奇怪,你看看那幾個人,就像一尊尊雕塑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紙人呢!」安子指著靈堂裡披麻戴孝的幾個人,特意壓低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