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楚景臨到楚寧房門口的時候,楚寧還沒起。

看著緊閉的房門,楚景臨的眼中滿是諷刺和冷漠。

他的生母不知所蹤,無名無分,從不被人提起,楚寧對他除了一個嫡子,世子的交待以外,從未提起過關於他生母的隻字片語,反倒對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醜八怪如此上心。

楚景臨在房門口站了一刻多鐘,才冷冷地對守在門口的侍衛說道:「等王爺起了,稟報王爺,就說我在廳堂等他。」

「是!」侍衛察覺到微妙的氣氛,不敢多說話,只能低頭應了楚景臨的吩咐。

楚景臨轉身離開。

自他出生起就沒見過他的生母,王府裡的下人對他生母也是避而不提,裝傻充愣,若是他問得急了,就只會跪地求饒,從未有過例外。

後來他逐漸長大,有了些能力,也培養出了一些心腹,曾偷偷調查過生母的蹤跡,卻依然一無所獲,他就像是憑空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一樣,關於母親的訊息什麼都查不到,他心裡很清楚,是楚寧抹去了母親的蹤跡,哪怕這些年端王妃的位置空置,他也不甘心連自己的身世都不清楚。

楚景臨坐在正廳,望著茶杯中旋轉的茶沫出神,他看著自己輪廓分明的俊秀的臉,想象著母親的樣子,她會是什麼樣子的一個人呢,她一定長得很美,很溫柔,若是母親陪伴著他,他如今或許也不會像現在一樣,所有的野心都是為了皇位和權力,學不會真正的溫柔和愛。

小時候他一直很羨慕那些小公子有母親陪伴著出門玩耍,讀書,而他,只能日復一日地面對著先生的嚴厲和父親的漠不關心。

父親很小就在與他談論政事,談論朝堂上那些陰謀詭計,也不管他能不能聽得懂,每次說完,都會告訴他,只有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才是自由的,至高無上的權利,是他們父子這一生追逐的夢想。

至於為什麼,他從不告訴他,或許是因為那些成堆的金銀財寶,或許是因為天下人的俯首稱臣,連他都不知道為什麼,只是現在,爭奪皇位,成了他唯一的目標。

坐了不知道多久,方才還冒著熱氣的茶,在手中逐漸冰涼,楚寧才閒庭信步地走來。

「什麼事,那麼早就來找我?」

楚景臨壓下心底的厭惡,平靜地說道:「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在楚嬌和楚墨臨手上栽了這麼大個跟頭。」

楚寧笑笑,坐在楚景臨身邊,悠閒地抿了一口茶:「這麼著急做什麼?」

楚景臨看著楚寧,等著他的下文。

「楚嬌,傅雲歸這楚墨臨,現在一定在等著我們的反擊呢。」楚寧道。

「我昨日派人去查探了一番,咱們的人犯的事兒,傅雲歸已經查了一清二楚,掌握了許多證據,這兩個人從一開始就覺得他們會贏,連收尾的計策都想好了,我們已經處於下風了。」

楚寧悠悠地啜了一口茶:「急什麼?今日的敗局啊並非偶然,錯也不在那陸嬈,是我們太輕敵了,楚嬌竟然能把主意打到文家身上。」

楚景臨眸色幽深:「是啊,是我們輕敵了,我一直覺得奇怪,早前在冀州,那麼個懦弱的蠢貨,怎麼就長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楚寧笑笑:「差點死在冀州,又知道自己本來應該是養尊處優,金枝玉葉的公主,楚嬌心中怎能不恨,也就是爹孃都死了,不然哪能容許家蹦躂那麼久。」

楚景臨望著皇宮的方向問道:「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楚寧笑意逐漸放大:「就現在!」

「現在?」楚景臨皺了皺眉。

「你放心,我已經讓落柔和陸嬈去做了。」

「做什麼?」楚景臨追問。

楚寧道:「一個月後,你就知道了。」

鳳悠臺……

楚嬌一早起來,身邊已經空了,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司琴,何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