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給楚景臨使了個眼色,楚景臨會意,退出大殿。

片刻後,楚景臨帶著兩三個人,又進了殿中,一個年逾七旬的婦人,一個家打扮的中年男人,旁邊的太監手中還託著幾個卷軸,上面隱約可見墨痕。

楚墨臨站著未動,冷靜地觀察著。

端王眼中浮現出得意,轉而卻對上傅雲歸漫不經心,帶著笑意的眼睛。

他愣了愣,隨後偏過了頭,看著走上前來的楚景臨。

「秉叔?」江瑜愣了愣,看著那個家丁,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被叫做秉叔的中年男人愧疚地低著頭,不敢抬眼。

端王指著婦人道:「父皇,這便是當年為明鴻的妻子,施玉接生的產婆。」

元帝居高臨下地看著老夫人,偶問道:「端王說的可屬實?」

老婦人戰戰兢兢道:「草民,草民不知道啊,草民沒去過明府。」

元帝眉頭一皺,看向端王。

端王勾了勾唇角,不緊不慢地向楚景臨示意。

楚景臨點頭,從一旁太監手中的卷軸中拿出一個,展開,向眾臣展示了一番。

大臣中有不少臣子都認得畫中之人,正是明鴻的妻子施玉,施玉是施大人堂兄的嫡長女,當年施家被查,卻一無所獲,施家得以保全。

隨後楚景臨拿著畫像走到老婦面前問:「二十多年前,你有沒有給這個婦人接生過?」

老婦眯起眼睛湊近看了看,嚇破了膽,伏在地上,顫聲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草民不知道這是叛臣之妻啊。」

「父皇,旁邊這個,曾經是跟隨施玉陪嫁的侍衛,當初施玉生下孩子,是他吧江珏帶到江家,後來改名換姓,在江家留了下來。」

秉叔連忙跪下,顫聲道:「回皇上,端王世子說的,句句屬實。」

傅雲歸笑笑:「端王爺,我有個疑問。」

端王唇角微彎,眼中卻並無笑意:「請講。」

「這位秉叔,是明府的舊僕,暴露自己的身份,可是死罪,為何要冒死前來作證?」

秉叔看著元帝突然銳利的眼神,心中一晃,頭死死地抵著大殿的地磚,顫聲道:「罪奴二十幾年來,心中一直愧疚,後來端王查出明府之事,罪奴也想,日子該到頭了,總是躲不過去,主動認罪,說不定還能留個全屍。」

傅雲歸點點頭:「逃了這麼多年,又有江家庇護,你能如此想,也是不容易。」

江瑜不可置信地看著秉叔,自他記事起,這個人就在江家了,他很疼江珏,可如今竟然親自站出來指認江珏的身份,這樣一來,豈不是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你,你如何敢肯定阿珏就是你接生的那個孩子?」江瑜上前問道。

老婦道:「當年那個孩子,左肩有一塊青黑色的胎記,像是,像是一把長劍。」

元帝沉聲道:「來人,把江珏帶上來。」

不久後,江珏也出現在大殿門口,江瑜看去,往常最愛乾淨的他此刻身上滿是血痕和汙泥,神情蕭索,低著頭進來。

江瑜憤憤道:「端王,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你就對我二弟濫用私刑?」

端王搖搖頭,無奈道:「這不是本王做的。」

「不是你是誰?」

「江郡主非要拉著江珏,不肯讓他走,想必是雙方起了爭執。」

「你還傷了我三妹?」江瑜咬牙,目眥欲裂。

端王:「……」

他如今無暇和他扯東扯西,看向江珏。

一旁的侍衛將江珏左肩的衣服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