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月如到正樂堂的時候,鄧氏已經躺下了。

鄧氏自認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平日在府中殺的人也不少,但都是吩咐底下人去做。

說到殺人,她倒是不怕,但真刀真槍見血那是沒有過的。

許月如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母親,您還好嗎?”

鄧氏已經緩過神了,只是還有些難以置信:“如兒,她就在我面前,面不改色地斷了兩個人的手腳。”

許月如點點頭:“看來這位三妹不簡單。”

“哪家的閨秀能面不改色地斷人手腳,她,她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從冀州回來變成了這個樣子?”鄧氏心情煩躁。

從前莊子上的人彙報情況,她瞭解的楚嬌明明是個蠢笨膽小的懦弱丫頭,她還笑過,楚嬌身上一點都沒有皇家人殺伐果斷的影子。

如今這個人,她當時下令的時候跟宮裡的淑妃娘娘懲治宮人時候的模樣一模一樣,不,比淑妃更狠,更冷,更像是皇家人。

她哪裡是沒有楚家人的影子,分明像是在宮裡長大的,那個性子和元帝如出一轍“如兒,你一定要防著她。”鄧氏擔憂地道。

“娘,您放心,我可是國公府嫡長女,她不敢對我怎麼樣的。”許月如安撫她。

“她現在不敢對你怎麼樣,可她要是真的當上太子妃,那……”鄧氏看著如花似玉的女兒,抓緊了她的手。

許月如聞言臉色霎時變得灰白:“娘,我從前一直以為您和父親這樣培養我是想讓我做太子妃的?”

鄧氏憂愁地看著她,讓劉姑姑出去守在房門。

這才放心地低聲道:“如兒,你可知道太子和楚嬌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時出生?”

許月如點頭:“知道。”

“當年柳氏生下的是男孩兒,先太子妃生下的是女孩兒,你祖母做主,暗中調換了兩個孩子。”

許月如聞言如遭雷擊,臉色慘白,許久才愣愣地說:“母親,你們怎麼這麼糊塗,這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啊。”

鄧氏反握住她的手:“你以為這些年娘為什麼從來不對付柳氏?只要楚晚臨登上帝位,這大齊就是許家的天下,我們就是滔天的權貴,富貴險中求啊!”

“這些年你父親和祖母遲遲不給你定親,就是害怕楚晚臨當不上太子,如果是那樣,就會為你做打算,嫁給最有可能當上太子的人。”

許月如漸漸平靜下來,事情已然發展到這般地步,萬萬不能生變,這樣來說,雖然冒險,但是一旦成功,那他們許家就會站在大齊最頂尖的位置,滔天的權力和富貴都在等著他們。

待平靜下來,她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娘,這件事一定不能敗露,那個婆子踹了她的房門,梅兒打了她的丫鬟,她就能下此狠手,一旦被她發現事情真相,且不說皇上,她絕對不會輕易揭過去。”

鄧氏打了個冷顫:“對,她那張臉留著也是禍根,她跟江氏實在是太像了,一定要想個法子這張臉不能留。”

“不,娘,不能這麼做。”許月如眸色幽深,若有所思地道。

“為什麼,你也說了,一旦被她發現,絕對不會輕易罷休。”

“娘,難道你沒從今日之事中發現一些其他的事情嗎?”許月如問。

鄧氏疑惑地搖搖頭。

“她為了那兩個丫頭,斷了梅兒的手,說明楚嬌是個極其護短的,對丫頭尚且如此,那如果她對我們也這麼親近,日後必定很好控制。”

“至於她那張臉,更是一把利刃。且不說皇上會對她另眼相看,太子只知道江氏是自己的親生母親,楚嬌神似江氏,必定會得太子注意,那麼她成為太子妃,就要簡單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