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見什麼人?

梁矜上以為自己聽錯了。

而且聽他的意思,那個人好像還在她家裡。

他把司榕從醫院薅到她家裡來了?

梁矜上在內衛裡洗漱,商遇城就辦倚在門框上等她。

看她洗完臉,還對著鏡子發了會兒呆,問道:“還沒好?”

梁矜上橫他一眼。

這個節骨眼兒,跟他說話也不是,不跟他說話也不是。

她在猶豫,跟司榕有四五年沒見了……

重逢第一次見面,自己這麼素著一張臉,會不會輸太多?

但是剛起床就化著妝出去見人,好像也太露怯了。

尤其是當著商遇城的面打扮,豈不是讓他得意?

梁矜上想到這裡,扔了手裡的洗臉巾,轉身推開商遇城走了出去。

然而,就當梁矜上一邊心底埋怨商遇城把司榕弄到家裡啦,一邊拉開門時,卻看到客廳裡只坐了個宮念。

原本心底暗暗鬥志昂揚的梁矜上,一下子洩了氣。

看到宮唸的複雜心情,不下於看到司榕。

昨天發生的那些爭執,一下又重新回到她眼前。

讓她感到挫敗的,不僅僅是宮念踢她的那一腳,而是宮念毫不猶豫地在她和宮雪苑之間選擇了信任宮雪苑。

連“把她推出去擋刀子”這麼荒謬的事都會信。

宮念聽到聲響,抬起頭看了梁矜上一眼。

跟梁矜上形狀相似的小鼻子一皺,不說話也不動,又低下頭去摳她的指甲貼。

還是梁矜上給她買的,兒童指甲貼。

宮念收到的時候臭美得不行,還給梁矜上也貼了一次。

梁矜上在原地定了定,還是走了過去。

宮念性子也倔,肯主動過來也算是一種讓步。

她一個大人,就不跟小孩子計較了,於是主動開口,“這麼早過來,早飯吃了嗎?”

宮念低著頭,也不說話。

梁矜上的“聖母”僅限於一次機會,宮念不說話,她撇了撇嘴角,自己轉身去餐桌邊倒了杯水。

商遇城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姐妹兩個,一個靠著餐桌,低頭邊喝水邊擺弄手機,另一個低著頭不說話。

用實際行動來反抗他一大早讓人拎她過來道歉的強權。

商遇城先走向梁矜上,剛想說她一大早玩什麼手機,卻看到梁矜上在點外賣。

在梁矜上要付款之前,商遇城制止了她,“我讓人送過來,等下跟念念一起吃。”

指望她點外賣?

梁矜上的下單頁面,壓根就只點了單人份的。

就算宮念吃過了,他還沒吃。

就真打算無視他到底了?

在等早餐的間隙,閒著也是閒著,不如拾掇拾掇孩子。

商遇城沉著嗓子叫了一聲,“宮念。”

那聲音,跟他平時叫她的聲音不一樣。

嚴肅起來的商遇城,宮念還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