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矜上順著他的目光回頭,看到他在看自己裱起來的那張全家福。

“呃,小缺……”梁矜上生怕看到照片上的爸爸會觸景生情,“……你別看了。”

但賀小缺沒有她想得那麼敏感,他甚至勾了勾唇。

梁矜上:“?”

賀小缺好整以暇地看向她,“一張照片而已,而且我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什麼?”梁矜上皺眉追問,“你在哪裡看到的?”

這時,商遇城端著兩個盤子走出來,坐到梁矜上身邊,“聊什麼?你們繼續。”

商遇城平時話就不多,今天在賀小缺面前,雖然在行動上一直不動聲色地宣戰,但言語上他一直寡言而有風度。

賀小缺笑笑,沒再繼續剛才的話題。

三個人吃得都不多,半個小時過去了,梁矜上才意識到盛囂還沒上來。

“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

賀小缺淡笑著看她一眼,似乎在笑她,與盛囂不過是泛泛之交,總是指望他來緩解氣氛。

賀小缺全然不在意地笑了一下,“囂哥大概還是趕回星城了,他戀家。”

盛囂很少親自出差,出國更是寥寥無幾。

前些年還會半年飛去E洲看一次昏迷的前妻,自從前妻康復後,就再也沒去過。

長差都派可靠的下屬去,短途能當天回去的,絕不隔夜。

“我也該告辭了。”賀小缺站起來,“謝謝款待。”

“矜矜,你去送一下客人。”商遇城沒有站起來。

胸口已經在隱隱作痛,再年輕恢復能力再強的身體,畢竟肋骨的內固定都還沒拆。

逞強就是自虐。

梁矜上出門前看了商遇城一眼,看他是否是“真心”讓自己去送賀小缺,還是嘴上大方。

商遇城微微垂眸,梁矜上看不到他的情緒。

但她又確實還有不少不方便的話沒跟賀小缺說完,便咬咬牙還是跟賀小缺下了樓。

梁矜上先跟賀小缺交換了聯絡方式,“你今晚住哪兒?什麼時候回星城?這次你不會再拉黑我玩消失了、對吧?”

賀小缺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我當慣了野狗,沒有跟人交代行蹤的習慣。”

梁矜上就那樣看著他。

賀小缺頓了頓,“好吧,不拉黑了。”

梁矜上只給自己五分鐘的出門時間,立刻問了下一個問題,“你剛剛說看到過我那張全家福,在哪裡看到的?”

賀小缺先反問她,“那張照片一直在你手裡,還是誰給你的?”

“梁西洲給我的。”梁矜上回道。

賀小缺挑了挑眉,發出意味不明的一聲“哦?”

“怎麼?”梁矜上不解。

賀小缺道:“沒什麼,只是覺得有些蹊蹺。”

“哪裡蹊蹺了?”

賀小缺這九年都不見人影,梁西洲給她全家福的事就在幾個月前。

賀小缺從何得知?又憑什麼覺得蹊蹺。

賀小缺不賣關子,痛快解答,“我說看過你的全家福,是因為當年,你母親……出事三個月後,我偶然接到你們房東的電話,回去了一趟出租屋。得到了一本相簿,裡面就有那張全家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