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矜上眼眶一熱,立刻閉上眼睛。

生怕自己流露出貪戀的神色。

雖然雙眼緊閉,但長長的睫羽卻還在顫動,洩露了她的不安。

商遇城如常開口,“做噩夢了?還怕麼?”

梁矜上立刻搖搖頭。

事實上她一閉上眼睛,眼前那些走馬燈似的的畫面就沒散過。

但她不敢說害怕。

她身下躺的,是一張雙人床。

如果他們現在是正常的情侶關係,她做了噩夢,商遇城一定會把她抱在懷裡,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但偏偏……

在她最沒有安全感的時候,她最不想被他觸碰。

“商遇城。”梁矜上清了清嗓子,低低道,“你不是倒時差麼,去睡吧。”

“嗯。”

幸好商遇城應該是沒打算要與她睡一張床的意思,走到了那邊的病床。

梁矜上週圍的空氣陡然一鬆,她微微地放鬆了緊繃的肌肉,睜開一點眼睛。

男人高大的身軀,躺在那麼侷促的病床上,實在是委屈他了。

……

梁矜上後半夜沒敢再睡,直到天亮了,才敢放鬆神經眯一會兒。

等她再醒來,商遇城已經不在病房。

多了箇中年護工。

護工阿姨替商遇城傳話,“商總說回公司開個重要會議,接下來會把工作帶回來做,專心陪你。”

如果是商遇城本人在這裡,梁矜上一定懇求他不要24小時陪著自己。

在每一秒跟他相處的時間裡,梁矜上的心都像油煎一樣痛苦。

“梁小姐,我看你身體恢復得挺好的,是做了什麼手術?”護工很自然地認為女人住在婦科,不是動個小手術,就是流產。

自然是問前者比較不冒犯。

梁矜上不答。

護工也沒追問,只是勸道:“手術後要多走動走動,免得內臟黏連哦。”

就算護工不說,梁矜上也打算出去走走。

昨晚大部分的夢境都跟墜樓有關,她不親眼看一眼南意,恐怕今晚自己還要做那些可怕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