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荊玉,他們是衝我來的。”梁矜上在這十幾分鍾裡,已經想得很清楚了。

這些人是從五監開始跟著他們的,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晁荊玉不會陪同而來。

所以,目標是她。

甚至梁矜上都能隱隱猜到是誰,“是、是商錦康……”

梁矜上抖著嘴唇,“他今天上午剛剛威脅過我,讓我離開商遇城……”

晁荊玉還算理智,“應該不會是商三叔。”

哪怕看在他的面子上,商錦康也不會將事做絕。

但還會有誰呢?

晁荊玉沉思片刻,對她道:“不管是誰,這些人不會這麼輕易地放棄。矜上,待會兒開到前面村子附近,我再把那些車甩遠一點。找個機會把你偷偷放下去,我把跟蹤者引開,你去借村民的電話求救!”

梁矜上立刻反對,“不行!這些人是衝我來的,車子我來開。”

這麼驚險的時刻,晁荊玉甚至還能笑一下,“小姐,我是男人,怎麼可能讓你涉險?”

梁矜上卻堅決不肯,“不!不不、不行!我這輩子不會再讓任何一個朋友替我涉險!”

她的聲音隱隱含著哭腔。

不是因為害怕。

而是想起了這一次南意毫不顧念舊情的報復。

梁矜上懇求道:“晁荊玉,就按你的計劃,你下車求助,我把車開走。我也會開車的!”

晁荊玉的喉結動了動,再開口是不容反駁的強勢,“不可能,我不答應。”

“荊……”

“梁矜上,我知道你的心理陰影是什麼。但我晁荊玉不僅僅是你的一個朋友……”他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極為剋制地說道,“我只是一個不想你受任何傷害的人。”

梁矜上不肯說話。

晁荊玉繼續道:“別說我不可能出事。就算出任何事,你只要記得,我晁荊玉永遠不會成為梁西洲,也不會成為南意。”

“你別說了!”梁矜上拼命搖頭,“……別說這種話,求求你。”

她真的害怕他出事。

她不能再承擔任何人因為她而遭遇意外了。

晁荊玉聽話閉了嘴,沒再刺激她。

他看到前面有一片橘林,鄉村的夜晚沒有路燈,又是下雨天,正好對梁矜上是一種保護。

“我到前面橘林停下,一般不遠肯定有人住著,你小心安全,去村裡求助。”

不給梁矜上說話的機會,“學霸,我記得你的記憶裡很好,我把李哥的號碼報一遍,你記住了。”

他報出一串數字,都沒問梁矜上記住沒,就接下去道,“至於遇城的號碼你肯定記得。不管你聯不聯絡他,我都沒關係。”

梁矜上如果聯絡了商遇城,他們得救的速度肯定更快——因為商遇城這些年行事太過鋒芒畢露,請的保鏢都比其他人專業,樓曠幾人甚至在過愛爾納突擊中拿過牌。

如果不聯絡商遇城,晁荊玉偶爾也想當一次唯一的英雄。

晁荊玉說完該交代的話,橘林已在眼前。

晁荊玉提前“啪”地關了車燈,而後一腳油門踩下,呵道:“下車!”

梁矜上別無選擇,她要是再猶豫下去,連求助都發不出去!

下車後,兜頭的冷雨將梁矜上打溼。

她鑽進漆黑一片的小樹林。

晁荊玉很謹慎地開遠一點才開啟車燈,梁矜上已經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