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矜上走出晁荊玉的辦公室,往輸液室走去。

辦公室在行政樓,她要去往門診那邊,會穿過住院樓。

不知怎麼的,她就鬼迷心竅地去了南意所在的樓層。

在這近一個月的時間裡,她在每一個痛苦難熬的失眠夜,想起南意,最濃烈的情緒不是恨,而是感同身受。

南意讓她用慘痛的代價,親身經歷了一遍當年那個少女所遭受的痛苦。

25歲的梁矜上,至少有穩定成熟的思想,身旁有堅定不移的戀人。

而那個少女,不但無人支援,甚至父母親朋,那些原本應該保護她的人,一直都在傷害她。

梁矜上有時候覺得,也許死亡,對南意來說真的是一種解脫。

她一邊出神,一邊走路,不知不覺走到了病房外。

誰知,一眼看到門外一個拄著柺杖的男人,正偷偷地開了一條門縫,形跡可疑。

“你在做什麼?”梁矜上忽然出聲,嚇了那人一跳。

他一抬頭,梁矜上就認出來了。

老熟人。

尚一鳴。

尚一鳴看到梁矜上跟見了鬼似的,柺杖都掉了,“梁梁梁梁梁矜上!”

梁矜上皺眉,“尚一鳴,你來幹什麼?”

尚一鳴倒退了數步。

從他一瘸一拐的腳步裡,還能明顯看出行動不便。

他砸斷了腿還不到兩個月,又想做什麼壞事?

“梁梁梁梁梁矜上!”尚一鳴不是真的沒出息。

但這近一個月以來,他的日子也不好過。

南意讓他保管那段缺德影片,讓他找機會拿給商遇城。

還保證說商遇城看了肯定會很高興,就可以開價賣給他了。

但是,沒等尚一鳴找到機會搭上商遇城,就傳來了南意跳樓的訊息。

跳樓!

南意死了?!

那作為幫兇的自己,如果這時候撞槍口上要錢,商遇城會放過他嗎?

尚一鳴鼓足勇氣來醫院打探南意的訊息,誰知就撞上了梁矜上。

看梁矜上現在瘦的模樣,尚一鳴愈發膽戰心驚。

“你你你、你還好嗎?”

梁矜上皺眉,隨口應付道:“你來醫院看結巴?”

尚一鳴:“……”

梁矜上懶得跟他寒暄,走去病房外。

她沒有走進去,只是開啟門,往裡看了一眼。

甚至連抓著門把的手都沒放鬆,像是藉以支撐。

遠遠地只能看到南意身上連了很多儀器。

她躺在那裡很安靜,南意一直就是這樣安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