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小把戲瞞不住商遇城,他冷颼颼道:“你在說謊。為什麼沒去?”

樂泉也算了解商遇城。

這人雖然平時拽得二五八萬,但很少真的因為這樣的小事跟她動氣。

那麼只有一個解釋,去見梁矜上一面“不是小事”。

樂泉也正經起來,“抱歉,我確實食言了。我沒見到梁矜上,哦不,我甚至沒聽到她的聲音,是她的朋友……嗯,南意說,她在給你準備回國的‘小驚喜’……”

樂泉越說越猶豫。

她看不到電話那邊商遇城的神色,不知道他的臉色已經黑成一片。

小驚喜?!

梁矜上這個只會表面裝乖的反骨崽,TMD什麼時候都不可能是這種小甜心!

“嘟、嘟、嘟……”一陣盲音,商遇城已經切了電話。

樂泉眯著眼睛一看,凌晨三點。

如果不是時間真的不對,她現在就想衝去觀瀾庭院一趟。

商遇城原本還有一場商務酒會,訂的航班在酒會結束後。

“安風,把我的航班換成最近一班。下午的酒會,你代我參加。”

安風只是一個助理,哪有資格代表南天參加這種規格的酒會。

但商遇城的決定不容置喙,“是,商總。”

……

錦城。

梁矜上的手機被晁荊玉拿在手裡。

商遇城的電話一個接一個地進來,他卻遲遲下不了手去按下接聽鍵。

就在十分鐘前,婦科主任替梁矜上做過了檢查,把結果反饋給了他。

“患者身上有許多擦淤傷和細碎的暴露傷口,只能間接證明確實受到過暴力對待。……她受到侵犯的部位,拖了這麼多天,已經很難提取直接證據了。但依據她的精神狀態,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遭受了非常暴力的……”

婦科主任沒再說下去,但那凝重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晁荊玉的手撐在扶欄上,結實的小臂上青筋暴起,猝然捏緊拳頭,轉身洶洶地似乎要去尋人。

卻被婦科主任叫住了,“哎,荊玉!裡面那個姑娘是你的什麼人?她現在掛上了營養液,大概很快就會醒來。這個時候,應該是她最需要親近人在身邊的時候,你別走了。”

就在這時,商遇城的電話再度打進來。

他,才是目前梁矜上“最親近”的人。

更何況,像商遇城這樣鍥而不捨地打電話,很可能是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晁荊玉按下通話鍵,仰起頭頂在牆上,沉著嗓子,“遇城。”

這是商遇城登機前的最後一通電話。

原本沒奢望它會被人接起。

在接通的那一刻,他一直懸著的心臟剛落下一點,卻在聽到晁荊玉說話的語氣時,下落的速度猝然加速。

彷彿坐上了失重的電梯。

“她出什麼事了?”商遇城冷靜地問道。

晁荊玉喉結動了動,面對自小無話不說的兄弟,第一次有了詞窮的時候。

他半天才知道自己的聲音,“遇城,不管你在哪裡,快點回來……你快回來吧!”

“砰!”

失重的電梯終於觸底。

帶來的卻是死亡一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