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噩(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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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了輕嗓子,“沒關係,家裡的東西,你喜歡吃什麼自己拿。嗯……還有,你現在喜歡吃什麼零食水果,我明天去買。”
南意把自己那杯牛奶喝了,還是那句話,“我現在沒什麼愛吃的東西。”
梁矜上一時不知說什麼,也抬手喝了那杯牛奶。
兩個人各躺一邊,也不知道是不是牛奶真的有助眠的作用。
梁矜上這一覺睡得很沉,直到被南意的尖利的哭聲吵醒。
猝然被人從深眠中驚醒,梁矜上的心跳有一種失序般的狂跳,但她顧不上自己,翻個身去晃南意。
南意顯然是被魘住了,被梁矜上搖醒後,整個人像是被人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梁矜上小心翼翼地安撫,“南意,你做噩夢了嗎?……別怕別怕,夢都是反的。”
黑暗中,南意的聲音虛得像一陣煙,“可是我的噩夢是真實的啊。”
“方家寶,你知道嗎,你知道那群畜生有多髒多噁心,你知道我有多疼嗎?!”
南意的這句話,伴隨著眼角兩行淚沒入鬢角。
當年發生那件事,南意在出院後再也沒有見過樑矜上。
這是時隔九年,梁矜上第一次聽到南意說起自己削皮挫骨的心路歷程。
那道無法癒合的傷口,隔了九年各自踽踽獨行的時光,再揭開依然能帶出淋漓的鮮血。
南意斷斷續續地說了半個小時,直到兩個人的枕頭都溼透了。
梁矜上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
但她驚醒的時候,整個房間都還是黑暗的。
她知道自己身邊還躺著一個南意,但她無法觸碰、也無法動彈。
黑暗中,一個一個看不到的黑影朝她撲過來。
梁矜上就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把靈魂塞進了當年南意的身體裡。
那些痛苦、恥辱、不堪的折磨,從睡夢到醒來,她真真切切地遭受了一遍!
梁矜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痛覺讓她驟然恢復了對身體的掌控權。
她跌跌撞撞地跑出主臥,灌下一杯冰水,“呼——呼——呼——”
幾次用力的深呼吸後,她才覺得自己被擠壓到快要窒息的肺部重新盈滿了空氣。
梁矜上捧著水杯,靠著冰箱滑坐下來。
她從前不敢深想、不敢揣測南意的心理狀態,竟然有如此大的殺傷力。
她只是聽南意說了幾句話,就讓她感同身受到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