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商遇城就算不說,梁矜上自己心裡也很清楚。

他是那麼驕傲的人。

上一次假懷孕假流產,這一次真懷孕假流產。

她每次都用商遇城最在意也最恨的方式離開他。

以他的傲氣,原本大概這一生都不可能再給她一個眼神。

現在之所以還能允許她在他眼前,只是為了那個孩子。

但商遇城這樣當面鑼對面鼓地直白說出來,讓梁矜上多少感到幾分難堪。

「商遇城,是你強迫讓我留在你身邊。」梁矜上挺直脊樑背對著他,「如果不是你找過來,我早就連你是誰都忘了。」.

「哦?把我忘了,卻一定要生下我的孩子?」

「我只當他是我自己的孩子。」

商遇城原本哼笑一聲,「如果不是賀小缺沒有生育能力,不然你執意生下一個毫無感情的前男友的孩子,只有一個原因。」

他沒有說下去,意思卻很明顯。

梁矜上不是繁殖欲衝頭的女人,如果她下定決心生下一個男人的孩子,是絕對不可能只是因為她想生孩子。

而是因為她喜歡這個男人。

梁矜上不能承認,承認就真的滿盤皆輸了。

但她也說不出有力的反駁,被商遇城戳中了心事,她只想快步逃開。

身後的商遇城會怎麼想,梁矜上已經不在意了,她快步地回了房間。

關門落鎖,重新躺回床上。

她是有一點認床的。

但這個主臥是她和商遇城一起住了很久的地方,現在也失眠了。

任何事物,在時間和距離的沖刷下,都會產生陌生和隔閡。

就像這個屋子的主人,明明是她最愛的人,但再遇見,有些東西到底不同了。

梁矜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過去的,第二天醒來商遇城已經去上班了。

大概是回到錦城,他的醫療資源都在這邊,他的腰傷得到了很好的醫治。

至少他不用梁矜上再給他上藥了。

就這樣過了三四天,商遇城照常上下班,梁矜上只有一個人待著。

他說好了會給她找一個保姆來照顧她,但幾天過去了,也沒個音訊。

商遇城要找個保姆太簡單了,最不濟可以把他其他住宅用慣的老人先調過來。

這樣他就能名正言順地離開這裡,回到他們的婚房去。

但商遇城好像是忙忘了,一直沒把保姆帶回來。

這天晚上,梁矜上主動提了,「商遇城,你說過要找一個保姆過來的,人呢?」

商遇城吃飯的筷子一頓,「沒合適的。」

「我對對方沒什麼要求,或者,現在這個做小時工的也可以。」

現在有一個給梁矜上做三頓飯的小時工,不住家,做完晚飯就走。